涂烈点了点头,哑声言道:“看来沈公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八块砖,对应的是我舒余八族。每一块砖上都有八族各自不同的族徽纹路。”他指了指沈羽正在抚摸的那一块砖:“这便是泽阳沈氏的族徽。”他顺着来回指了指:“大宛蓝氏、藓周哥余氏、星轨姬氏、白沙希氏、无棣向氏、无忧风氏,加上这正中间的王族轩野氏正巧八块,不多不少。”
沈羽虽不太懂这建造中事,但这样的八块砖排列在此,又雕着八族族徽,自然不会是为了装饰这样简单。
他们在猎山已过三月,将那被毁的密道出口清理妥当,用了尽大半月的时间在其上打下石洞,通入密道之内,复又将被毁的出口彻底封死,只留的这石洞一处通行,这看似简单的事儿一做就是一个多月。涂烈只道他们可先往其中走,然后在地上寻找风水极佳的地方,再造出口,待得出口造好,便可彻底将葱翠园的石洞堵上,之后再在其上从建园林。这样一番工程浩大,不过好就好在这地宫密道早就建好,他们要做的只不过是改建入口处的密道这些小事,与工匠而言,慢则一年,快则六月,余下的也就是一些将地宫从新清理修补的琐碎事了。
沈羽亦觉这法子好,便也就依着他所言这样做。但她想及桑洛曾说这密道往里便是山中地宫,地宫往北,可直通山外,于是便留了个心思,从入口进来之后,便让涂烈吩咐一大半的人去另造密道,自己带着涂烈与另外几十个人往内中走,以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年久失修须得加固,二来也好再做整理,以备不时之需,三来,自然是要看看那山外的出口是否牢靠,能否打得开。如此才算把事儿真的做好。
她知道猎山庞大,只用几日根本走不出去,却不知道这密道之内也是七拐八弯,而越往里走,与入口就离得越远,回去就越来越慢。但虽如此,空气却不见窒闷,涂烈只道先人建造地宫之时,定会留下一些通风孔窍,而至于这些如何建造,便是个中秘密,不足为外人道。是以他们虽然在这不宽的密道之中停留,却不会觉得太过窒闷。但他们一路过来也见到几个耳室,内中有床板石桌,也不见怪异,都不似眼前这个奇怪。
沈羽犹疑地看着涂烈,涂烈却往密道更里面看过去幽幽说道:“看来,再往里,便能瞧见地宫了。”他说着,对着这石门下跪叩首,起身才对沈羽道:“若小人想的没错,这石门之后,应就是乱时吾王与诸公商谈要务之所在。是以长久关闭,只有王族后裔,才打得开。”
沈羽闻言,旋即明白涂烈为何会下跪叩首,当下往后退了两步躬身稽首。起身之时却忽的想到,涂烈既言看到这石门便差不多就能看到地宫了,而这石门都如此巧妙,地宫之中会否还有什么王族之中的重要东西,若是自己带着他们在往里走,会否不妥?她边想着,又在石门周围看了片刻,更觉这东西建的巧妙,不由言道:“管事所言,这门是否也内藏机关才打得开了?”
涂烈回道:“应该是了,只不过小人却是真的不知这机关是什么。”
沈羽笑了笑:“你且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打开它。既然是王族重地,此时我须得回返禀明吾王,眼下咱们先行回去,寻两个人在石洞外看守,待得我从皇城回来,再往内中去吧。”
涂烈躬身言道:“多谢沈公。”
“有何谢的?”沈羽不解,笑着问道:“管事莫要拘泥礼数,羽与那些王公贵族不一样,你与我一处,不必总是如此小心翼翼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