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洛莞尔,却打趣道:“我若是走不动了,你就背着我。”
沈羽当下正色只道:“那是自然。便是洛儿不累,我也不舍得让你走远路。”
及至二人起身,收拾停当,拉开房门,明晃晃的日头复又挂在天上,风也小了许多,疏儿正在院中忙活,手中拿着一条粗布手巾,正擦着桌台上的雨水。听得吱呀门响,抬头瞧着,便是一笑。对着自竹阶上相携而下的桑洛与沈羽拜了拜,“姐姐姐夫,今日起的到是真早。我以为,你们又要一日的不出屋子,在房中谈心事了。”
桑洛面上微红,瞧了疏儿一眼,便吩咐她快些将手中的手巾放了,去做些准备,一同沿着溪水往南走。
来此许久,沈羽闲暇之时却也往南去过,不过走了没多远的路程便即回返。只觉越往南走,雀林越密,而路越窄。当时自然未做多想,而此时不同往日,既打定了主意要寻新路,便须得准备妥当。疏儿呆了片刻,当下明了。将手中东西一丢,又去备了些吃喝,裹了个包袱,便就随着沈羽与桑洛一同顺着潼濛溪往南而去。
东是雀林,西是山壁,而潼濛溪边傍山而行,缓缓往南。
天公作美,及至晌午时分,风雨皆无,日光明媚,便是连日雨水的湿气,都被这日头烤的瞬间没了踪迹。而溪水之中波光粼粼,更是一派雨后风光。桑洛与疏儿走得慢,沈羽也便就跟在身边陪着,权当是游山玩水,行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只觉风景秀美,却没瞧见另有岔路同行。
复行半个时辰,桑洛与疏儿便慢了下来,皆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只得停下,在溪边寻了块平坦的地方休息。
沈羽举目四望,但见再往南,雀林与潼濛溪之间已然连为一体,若要再走,便只能穿入林中,可林中瘴气弥漫,却不知这边会否淡些。便是这边瘴气不足以伤及根本,桑洛与疏儿怕也受不了,何况桑洛身子好容易好些,她是万万不能再让她被瘴气所伤。
如此想着,那眉心不自主的又皱了起来。
疏儿看看四周,叹了一声:“看来,再走过去,就要入了林子里了。却不知道这林子深不深……”她看看沈羽,眨了眨眼:“少公,你在泽中长大,可能瞧得出来,这林子深不深?”
沈羽凝目摇头:“光瞧这样子,却也瞧不出来。但雀林广袤,上次我被林中瘴气阻了去路,咱们若是进去,怕也会被瘴气所困。”她抬头看看天空:“若是到了黄昏十分,瘴气更盛,咱们若困在林中过夜,实在危险。”
桑洛轻叹:“看来此路不通。如此,咱们若真遇到什么变故,怕也只能原路返回。从北边谷道折返了。”
沈羽沉吟片刻:“我欲往林中一探,”她看看桑洛,却见桑洛在她这句话话音未落之际已然显了愁容,当下又道:“还是罢了,”拍了拍桑洛的手:“咱们休息一会儿,便往回走吧。”
疏儿倒是面上轻松许多,拖着下巴说道:“不过这一路行来,景色倒也优美。姐姐姐夫,也就当是一日游山玩水就是了。这几日,安稳无事,想来,应也无甚大事儿。”说话间,拿了水袋子递给桑洛:“咱们尚可安安稳稳地在此地度日。”
沈羽笑道:“疏儿说的是,难得今日天气好,被大雨阻了两日,能出来走走,活动筋骨,也是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