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煊很难说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她这目光是直接望进了他心里去,这句话也是直接打下了他心里,而一颗心如何承受得了这么多?一时之间几乎有些胀痛。
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很想去像从前那样,去摸一摸她的头发。
她才卸下斗篷的兜帽,头顶发丝有几分蓬松,看上去好摸极了。
“你离我远一点。”风煊克制住那荒唐的渴望,顿了顿,给自己寻了个借口,“不然容易压着我伤口。”
“我正是为您的伤口来的。”谢陟厘道,“您如果一晚上不睡,再加上伤口上的痛楚,明天就算上了战场,恐怕也无法全力施为,容易给北狄人看出破绽。”
“不妨事,我可以忍。”风煊道,“若用了镇痛之药,明日手臂生硬,才更容易露馅。”
“这些曹大夫已经告诉我了。”谢陟厘道,“我从医书上学了一套针灸按摩之术,可以助您入眠。您养好了精神,明日才好应战。”
其实曹大夫原也有此提议,但风煊对外只说被流矢擦伤了一点皮肉,真正的伤势之事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知晓,若是放一个军医或医女在身边,无疑便是昭告天下。
所以谢陟厘进来前才用了那样的借口,她来这里不是的身份不是医女,而是一个相思成疾的女人。
谢陟厘取了针包过来,把烛火移到床前,将针尖先在烛光中先烧过,要施针的时候才见风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谢陟厘道:“放心吧,不疼的。”
她误会了。但也是因着这误会,她的语气自在了不少,宛然便是之前在谢家小院里相处的模样了。
风煊此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这样怀念那段养伤的时光。
银针一根根扎上穴位,谢陟厘搓热了手心,贴上风煊两侧太阳穴,轻揉地按捏起来。
舒缓的倦意如温水般一波波往风煊身上涌,连伤口的疼痛都冲淡了。
风煊心中也开始有些恍惚,低声道:“你是何时学会这手艺的?”
“医护营里的伤兵们因为伤重日夜不能安眠,我想起以前在医书上看到过,便学了,不难的。”
风煊想,这技艺和手法或许不难,但白日天医治伤兵,夜里还要为伤兵针灸助眠,一般人谁肯这样干?
只是这个笨蛋,永远傻乎乎自讨苦吃。
“那你一日能睡几个时辰?”
睡意袭来,风煊的声音有几分含糊了,因着含糊仿佛多了一丝温柔。
谢陟厘这些日子想到风煊,跟着想起的便是他离开将军府那一晚的苍凉笑容,心中一直有些沉甸甸的。
此时这样和他在灯下说了几句话,那一夜给她留下的沉重好像全在这几句话里消散了。
她轻轻替他从太阳穴揉着百汇会,口里轻松地答:“好着呢,能睡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对于战时的军人来说,确实是挺好了,但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着实辛苦。
“唉,”风煊在针灸的作用下阖上了眼睛,最后一句话轻得宛如呢喃,“……都瘦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康康能逮着几只还没睡觉的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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