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礼太轻

直到再也看不见步撵,沈牧亭才回身。

他去看了伏琴,伏琴伤不重,手臂被人砍了一刀,刀上有毒,余毒未清,还略有些虚弱。

“如何?”沈牧亭坐在伏琴房里的椅子上,伏琴单膝跪地,“谢主子关心,伏琴无碍。”

“去杀一个対久,你遇见谁了?”伏琴是月烛溟的贴身近卫,也曾陪着月烛溟上过战场,功夫自然不低,怎么会被一个不会武的対久所伤。

“回主子,属下无能,在动手时,対久身边窝着一帮高手。”

“高手?”沈牧亭略微沉下眼睫,対久是曾经沈牧亭院子里的仆从,身边怎么会有高手呢?

“是江湖上有名的弯月刀。”

沈牧亭默了,他对江湖事不了解,就听伏琴细细道来。

弯月刀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组织,并非一人,其组织惯用各种弯刀、擅毒,且行事诡秘,只认钱不认人。

到底是対久预料到了自己命不久矣请来的帮手还是纯粹的巧合?

沈牧亭垂下眼睫,他更偏向于后者,対久只是一个仆从,就算平日里在原主那儿得了好处,也请不起这种地位的杀手,更何况还是一帮。

沈国公身为朝廷重臣,又有爵位在身,何故与江湖上的人勾搭在一起?

沈牧亭嘴角勾着笑,云淡风轻地嘱咐了伏琴一声:“你好好休息。”

整整一天,沈牧亭都没再出门,更别说出王府了。

申时末月烛溟回来时,沈牧亭正窝在软塌上看他的小人书。

他回来时面色颇为不善,一见到沈牧亭,他便隐去了眸中暴戾,沈牧亭未动,月烛溟便推着轮子自己过来。

“怎么?入宫一趟,被欺负了?”沈牧亭语气揶揄,眼睛盯着小人书,都没看月烛溟一眼。明知月烛溟不可能被欺负,却还是道了一声。

“除了你,谁能欺负得了我?”月烛溟盯着自己的双腿,旋即抬起眼皮,七天一治,现在才过去两天,时间实在难捱。

“荣幸之至!”沈牧亭翻了一页,见月烛溟不再说话,放下书偏头看他,“如何?”

“礼太轻。”月烛溟的语气略带阴沉。

月烛溟许久不曾进宫,他上朝随性,皇上予他也是爱去不去。不过月烛溟借口强大,腿废了,不时还会疼一疼,借口不可谓不足,月烛溟曾为宣国平边疆战乱,换得宣国百年安稳,是盛宣的功臣。

可今日进宫,他那份“薄礼”月凛天好似早已预料,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波,不过月凛天对他的语气颇为不善,就算月凛天当时忍着不曾发作,谁知道背着他会是何种反应呢?

不过他最听不惯的便是月凛天对沈牧亭一口一个“皇婶”。

表面为敬,实为折辱,辱了沈牧亭,辱了月烛溟,也变相地辱了皇家颜面,而这一切的责,都得月烛溟来担。

沈牧亭听完觉得好笑,“那下次换重一点的便是,我若是记得不错,不久便是除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