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岫觉察到了无清的异样,正欲上前搀扶之时,那双造就如今局面的幕后黑手再次出现。他手执匕首,对准扶墙休憩的无清便要下手……
云楚岫一个跃步上前,扬开羽扇,扇褶处的利器顿时将那匈奴人的双手划伤。此人吃痛,丢下刀刃在地上打滚。
愧疚与愤恨积聚在胸腔中的亚父见自己的部下竟生了二心,令自己伤了无碌。他径直提起无碌掉落在地上的英魄剑,剑刃在青石板上滑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亚父挥剑,穿透那匈奴人的左肩,尚有余温的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亚父眼神骇人可怕,留他一口气,审问道:“是谁指使你!”
那匈奴人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用匈奴语骂道:“汉狗终究是靠不住的。”而后咬舌自尽。
只见慧山寺前,血流如注,如同阴曹地府间的嫣红灯笼排成红海,异常凄凉与阴森。
无清抬头朝大雄宝殿的佛祖望去,佛祖仍旧是那副慈悲为怀、怜悯世人的慈祥模样。可在无清看来,佛祖的笑意中分明藏了对慧山寺降下的责罚——修行之人沾染了过多尘世是非,便赐歌利王割截身体之戒。
一阵寒风自北方袭来,无清只觉心气郁结,霎时晕倒在知还的怀中,不省人事……
等他再度醒来,已身处京城内的云王府。
无清瞧着身上盖着的狐皮裘毯,厢房中又多添的几处炭火,小炉上煨着的熟悉苦涩气味的汤药,他便知又是寒疾发作了。
他下意识搜寻着知还的身影,但后者并未在身边。
无清起身离开床榻,忆起白日之事,也不知自己昏厥之后,无碌师兄和笙儿可还好?师父可还好?
已是三更天,府内万籁俱静。
正堂传来特意压低的对话声,吸引无清前去。
他踱步至门前,看到是知还正与亚父夜谈,便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躲在一侧偷听。
只见亚父满身颓丧之色,仿佛一日之间苍老了十载,他双手掩面,懊悔道:“我……我亲手刺了我儿一刀……大抵此生,他再也不愿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