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知还夜夜闹他,他能沉沉睡至现在?
无清脸上的绯红带有一丝对知还的嗔怪,只好说谎道:“天寒,师弟便懒得动弹身子。”
慧山寺上下无人不知无清的寒疾,无碌担忧地点头道:“你自幼身子不好,确实应多注意些。”
无尘见无碌又偷懒耍滑,忍不住前来提点道:“这里不比在慧山寺,借住于施主家,应勤勉。”
无碌惯会找理由,笑道:“师兄,小公爷的府邸便相当于是无清师弟的,你我二人与无清同为师兄弟,便算不得在外人家,自然可比慧山寺。”
“你啊你啊……”无碌的“刁钻狡猾”令无尘无可奈何,“若你素日诵经时有这一半的聪明,师父他老人家也不用发愁。”
无清打着圆场,“师兄们不用拘泥于礼节,府内无众多规矩,知还亦是个随和的人。”
他踮脚打量着门外,期盼道:“师父呢?”
一提及慧觉大师,无尘的眉眼间便染上一抹哀愁,“师父他近来身体微微抱恙,法事大典便全权交予我与无碌。”
无碌笑嘻嘻道:“师弟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无霜小师弟前几天不顾风霜,当值时在外逗留久了,结果染上了风寒,无法前来京城。现下有他在寺里陪师父,定吵得他老人家心烦意乱,必不会无聊。”
“只是可惜无霜小师弟盼了如此之久的进京,又错过了……”
无尘略带愠怒之色,道:“倘若不是你整日讲那些个京城事,能惹得无霜无故念想凡尘俗世?既已入了我慧山寺,那便好生休养佛性。”
他这番话,无碌不仅听得耳朵都生茧,而且倒背如流。他站在无尘身后,用口型与无尘的言语同步着,最后还朝无清自信地挑了一下眉毛,惹得无清偷笑。
无尘倏尔回首,无碌不听说教的模样便被他尽收眼底。有这么个师兄在,无霜又岂能安心向佛?
无尘真真是气急,无碌却还一本正经道:“师兄,师父训导过,戒嗔戒怒。”
无尘到嘴的气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拿无碌这个慧山寺的活宝,又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