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首看向瘫坐在地、呆若木鸡的魏忠安,“尔觉白起之于魏国安,谁的功劳更为卓著?”
楚墨痕的话语飘荡在充满萧索的秋意凉风中,更显天家的冰冷无情。
二人间,静谧逐渐晕染开来……
良久,魏忠安嗤笑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啊……”
他擦干脸上的眼泪,跪直身子,冷漠的声音中夹杂着十足十的恨意,叩首道:“奴才魏忠安,叩谢王爷教诲!”
他匍匐在地,最后乞求道:“王爷……能否安排奴才进大牢见兄长最后一面……”
楚墨痕答应道:“本王替你安排,这段时日你便在御史府住下,切忌抛头露面。身为后宫内侍擅离皇宫,依律当即刻杖毙。然本王念你情深意重,会为你打点好在皇宫的一切,送完他最后一程,立即回京,不可在扬州久留。”
魏忠安千恩万谢道:“奴才此生定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宅院中,云影跪在云楚岫面前,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将魏夫人送至云族,请少主责罚。”
云楚岫坐在桌前,半晌未回应。
云影在发现薛婉君逃跑之后,沿官道折返追赶,不过半盏茶功夫,便寻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薛婉君。
她旋即跪在云影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袖,悲痛哭泣道:“求求小哥,带我回扬州见我夫君最后一面,让他再见孩子最后一面……我和他的缘分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未完成,他还没给未出世的孩子取名,他尚未能听孩子唤一句爹爹……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他……我真的不能没了他……”
她低声下气地恳求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云影见此也不禁泪沾湿了衣襟。
他扶起薛婉君,哽咽道:“夫人,属下这便带您回扬州。”
薛婉君现下在偏房,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能坚持一天已然耗尽了她的气力,甫一进院,便晕厥了过去。碍于她如今的身份,顾小瑞只得硬着头皮去请云峥这位大爷来。
云影不卑不亢地领罪,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少主的意愿,却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