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岫将缠在腕间的白练重新包扎好,而后刮刮他的鼻梁,道:“最近这嘴怎地如此甜?”
因为怕,害怕你再无端受伤,害怕你昏迷不醒,害怕不能厮守终生。
无清不敢言明,唯恐一语成谶。只是扑到他的怀中,倏尔喏喏道:“困了……”
云楚岫会心一笑,吹灭蜡烛,两人和衣躺在床榻上,相拥入眠。
云楚岫看着无清本就瘦削的身材因为照顾自己而更显柔弱,心间不知滋味,他不由得将熟睡的无清用力朝自己靠拢,吻着他的耳畔呢喃道:“我发誓,以后断然不会再有此种事发生了……”
翌日,风和日明。
扬州刺史府。
薛婉君自从有了身孕以来,孕吐明显,常扰得她夜不能寐。
每日常至日上三竿时,她才沉沉醒来。
她坐在床边扶着发胀的额头,问道:“素心,夫君呢?”
素心回:“姑爷一大早便出去了。临走时嘱咐婢子,让小姐中午不必等他用膳,他不回府。”
薛婉君心事重重地走向铜镜,坐在前面拿起当日在京城买的胭脂。膏体已见底,连带着海棠香气,亦消弭殆尽。
她知道夫君是在躲着她。
自从小公爷出任江南黜置使,在扬州遭遇刺杀后,夫君总是对她不冷不热,完全没了当初新婚时的欢欣之情。
她隐约感觉到父亲似乎与夫君之间有不可言喻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仿佛关系到了小公爷。
她始终惴惴不安,不祥的预感总在她脑海中萦绕——或许不久的未来,她将会面临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