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轻拍着车身和玻璃,监控中出现周伯通的大头,他正凑近了看摄像头,小眼睛眨巴眨巴的。
周伯通绕着房车转了两圈,伸手在车门上拍了几下,整个车身都晃动了,吓得沈梦昔紧紧抓住椅背,忽听村中传来哭声,周伯通一跳脚,嗐了一声,急急离开。
沈梦昔又等了几分钟,下了车,飞快收车,处理了地上的痕迹,这才牵了马,上了大路,也朝着村子行去。
她慢慢地走着,天色渐明,周伯通迎面走来,对着她哇啦哇啦地喊:“二弟,你看我找到了谁!”
沈梦昔仔细看,他腋下夹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那少年身上衣衫破烂,身上的血渍发黑,似乎是中毒了。
周伯通一松手,那少年咕咚掉到地上,连声呻吟也无,竟是死了一般。
沈梦昔见那少年摔倒泥地里,连忙过去查看,一拨开乱发,就呆了一下,竟然是黄药师第五个徒弟,武眠风。
周伯通哇哇地叫着饿死了,沈梦昔探探武眠风的鼻息,还活着,就让周伯通背上他,去拍那里正家的门。
天光大亮了,里正家里有个年轻妇人已经起来劳作,从门缝见到周伯通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惊叫一声躲回房中,尖叫连连。
沈梦昔连忙喊道:“这位大嫂,我们是过路人,我侄儿昨夜被野狼咬伤,想借贵地喝一口热水,处理一下伤口,还请行个方便,定有重谢!”
一连喊了几遍,还是无人应答,周伯通来气了,腾的跳进院子,自己打开了门闩,沈梦昔忙将马在门外拴了,告罪一声,进了院子。
里正硬着头皮出来,得知他们来自临安一带,大喜过望,说是犹如见了久别的亲人也不为过,他老泪纵横,“小老儿姓罗,祖家自唐以来就居住此地,谁知,谁知枉活了一个甲子,如今竟成了金国子民!”
他一边让儿媳烧热水,一边让周伯通将武眠风抱进一个空着的房间,一边兀自诉说着亡国奴的酸苦。
他年纪已大,自己本身耳背,声音就越发的高昂,沈梦昔真替他担心,隔墙有耳,谁若是举报了他可怎么好。
“这月余,罗家村失踪了几十个后生,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昨夜,村东罗二柱家又哭又喊的,怕是黑娃让人掳去了,官府来看了几回,都是走个过场就回去了。从前,那恶魔还只抓上山砍柴打猎和过路的,现在居然下山到村里掳人了!这是丧尽天良啊!”罗里正激动得胡子都发颤。“方才看这位大侠高来高去,十分英勇,恳请大侠为我们做主啊!”说完就要跪下去。
沈梦昔给武眠风嘴里塞了一颗九花玉露丸,然后开始处理伤口,回头问了一句,“老人家,官府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