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身漆黑,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他见过这把剑,这是鼎鼎有名的天下第一仙绝剑,但现在这副模样绝不是仙绝剑的本身, 仙绝剑可是通身如雪洁白, 从不沾一丝一毫的人血。
卫洵忽然想起他自流云涧遇见太子后,就没见过仙绝剑……直到现在。
仙绝剑如何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过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 便将此疑惑抛之脑后。
“殿下, 姑苏城的禁卫军已全数退回京城,严靖远一行人也离开了乌山, ”卫洵皱起眉,他忍不住提及年随声差点在京城被两面夹击的事, “殿下, 非是我不在意闻先生的安危, 只是当时情况危急, 殿下理应考虑大局, 指派人手去救援闻先生, 而非只身涉险, 将千万义士弃而不顾!”
造反一事,本就险之又险。这一次卫洵还能找借口帮年随声摆平,但也止不住跟随他们的义士中会有不安的流言蜚语传出,造反本就是将头别在腰带上,谁也不希望跟着的是个冲动而不顾及手下人生命的主君。
可年随声听了此话,神色却纹丝不动。他冷漠的仿若一栋冰雕,只静静擦拭剑身。
“殿下,大局为重。”卫洵言辞恳切。
年随声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手中的仙绝剑猛地穿过卫洵的脸侧,刮起一道刺骨的冷风。卫洵没有抬手,只隐约感觉到脸颊有一股刺痛。
他无暇挂怀,因为眼前年随声的眼神令他格外心惊,那样的眼睛,他这一生只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过。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比他更重。”年随声阴沉道,“若是他有事,我便要这天下陪葬!当然,首当其冲先要砍下薛炎的头。”
卫洵心底一沉。
他竟然在太子的身上看见了陛下的影子,可是分明从前的太子清冷却恪守礼义,与暴君完全不一样。
禀报完事情后,卫洵走出军帐,他的目光落在那深深钉入梅花树里的仙绝剑上。
太子变了,他选择的路到底是否正确?对这一点他开始了怀疑。
……
皇后的回归并未给反乱频生的大燕带来平静。
灵镜寺皇后薨一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恰逢邪僧反叛,各地义士四起,皇后正好又死而复生。朝堂中臣纷纷上奏控言回来的“皇后”乃是反贼所扮,就连京城中也飘着各种流言蜚语。
只是这些谣言还没传入闻秋生的耳中,就被薛炎给扼杀了。
他早已疯得不管不顾,无论是谁,只要说一句关于闻秋生的坏话,他就能当场叫人尸首分离,更惹得他不高兴的,就直接拖出去车裂。
残忍的手段竟是不比闻秋生回宫之前要少。
更别提与皇后一同回来的郭子野,一身病躯还被陛下直接打入了地牢,若不是孟太傅打点人脉叫牢中人照顾些,还真不晓得能否熬过去。
但就连这样,郭子野昏昏沉沉中也执迷不悟要站在闻秋生这一边,将前去讽刺他、想叫他看清闻秋生冷血一面的孟太傅气得够呛。
他无法理解这些人怎么就一头栽了进去,明知道闻秋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还非要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