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到的时候和白希之打过招呼了,沈石渍在白希之离开后不禁小声喃喃说:“那个女孩子好酷啊……”,导致岸小真现在怎么看白希之怎么不顺眼。
毕竟从再遇到现在,沈石渍还从来没夸过如今的岸小真呢。
白希之倒是不在意这些。她见岸小真拿着两杯酒,于是就擅自拿走了一杯,岸小真连忙说:“那杯是我的。”
然而白希之却一口饮尽,她感受着酒液滑过喉咙的冰凉触感,心里的痛楚稍微减弱一点了。
她摇晃着空空的酒杯说:“我知道,你想用这个壮胆,好让自己放开一点,是不是?”
她又笑着说:
“但是有时候做自己也蛮好的,并不用强行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所以上啊岸小真!你知道这个livehouse的传说吗?跨年零点的时候kiss,就会如愿和对方在一起,长长久久——!”
白希之拖着长音,喊着最后一句话离开了这里。而岸小真低头看了看时间,发现离零点就十几分钟了。
虽然白希之的话尚且存疑,但岸小真却希望能和沈石渍一起度过零点。于是她跑了起来,连手里的酒也顾不上了——她跑进了演出空间,人一下子变多,周围又吵又乱,她刹那间就迷失了方向,心生退意。
不,这才到哪里。
岸小真深吸了口气,她屏住呼吸,钻进了人群之中。
在数分钟的寻找中,舞台上的乐队退下,安静片刻。另一个乐队上来,台下变得昏暗一片,岸小真更找不到沈石渍了。
这时,似曾相识的沙哑声线响起,岸小真一抬头就看见了白希之在一束灯光下孤独地站着,她说:
“我想把这首歌献给一个人——”
话语戛然而止,代替后半句的是白希之爽朗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我才不会说那么俗套的台词呢!”
灯光瞬间大开,她笑靥灿烂:
“把这首歌献给千千万万的单恋者、暗恋者,求而不得者。因为你们存在,所以爱情这玩意儿才显得如此稀奇!”
她弹起了贝斯,虽然刚才也喝了点酒,但唱歌时却根本不走音,岸小真这才意识到白希之在卡拉ok包厢里说的话是假的。
这人明明就很会唱歌。
在白希之的歌声中,灯光缭乱。岸小真继续不停地寻找着沈石渍。她意识到沈石渍一定是随着人群不知不觉中去了别处,就算发消息肯定也看不见。她正沉浸在此刻氛围中,和绝大多数人一样。
只有岸小真。高高的、突兀的岸小真。在一大片五颜六色的画卷上,她就像空空的小块白色,似乎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
零点就要到了。
白希之在歌曲间隙低声说:
“现在,请用尽全力呼唤出你爱的那个人的名字。只是念也好,拥抱也罢,亲吻——对,最好亲到来年!来——”
她最后一弹,将胸前挂着的拨片扯下扔向台下,她撕心裂肺喊起倒计时,却无法在乌央乌央的人群之中找到那一个人的身影。
喊了那个名字又能怎样呢?她又听不见。
白希之边笑边哭。
“三,二,一——”
台下,在震耳欲聋的倒计时与狂欢中,彩屑漫天飞,岸小真迷茫地站在那,几乎就要放弃。
她找不到沈石渍了,一定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