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川!”袁牧城已跳下了马,顶着人群向江时卿靠近。
江时卿似被唤回些清明,却仍没回头,只单手掐起许弋煦的脖子,快步往崖边退去。
靴边的碎石沿崖边砸落至水面,没入随波荡漾的粼光。疾风呼啸而过,似要将两个身躯吹落。
“淮川,回来!”
袁牧城在喊他。
江时卿咬紧下唇,仍旧没有回望,继续发狠地往前逼去。
许弋煦被掐得满脸涨红,此时已是半脚悬空,他转目瞥向脚下,阴鸷一笑,反扣住江时卿的手腕往后一倒。
衣袂后扬,在离地腾空的那一刻,往昔旧影从江时卿的身上散去,他被风托起又向下坠去,眼前的光亮也在闭眼的那瞬间尽数熄灭。
他看不见袁牧城了。
猛然间,腰身被人箍紧,他在下坠的那一刹,被人反拥进了胸膛。
“大不了我们一起掉下去。”
袁牧城的声音在耳边低响,江时卿倏地睁大双眼,亮光蓦然倾尽眼眸,山河泛起的耀色在陷落于河水前的那一秒,全数收入怀中。
他在朦胧中展臂沉落,睁眼仰望时,那个救他于阴冷地狱的信仰如神灵降世,伸手将他揽往胸怀。
衣衫于浮水中相叠,唇舌的细腻触感卷入了湿意,江时卿盲眼撞向人间的光亮,只待身心悉数归顺于袁牧城的姓名。
从此,他们之间只有死别,不谈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