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总归是生养她的父母亲。
听闻靖安侯夫人向来鲜少管府内的事,整日吃斋念佛,若不是靖安侯爷阻拦,早已去远山寺削发修行,府内的大小事务皆由管家打理。
姜如倾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朝顾卫点了点头,牵着俊书的手走了出去。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地声响,白束在牢笼里冲她的背影问道:“舟公子,那建筑屋顶的檐步举架最后用得是几举头?”
他还是称呼她为舟公子,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
姜如倾脚步一顿,未回头,道:“五举。”
言毕,就匆匆地带着俊书从牢狱内离开。
牢狱外,大片阳光倾注,姜如倾晃了晃神,方感觉全身的血液暖了上来。
“公主,刚刚阿束……最后问你的是何意?”
姜如倾对俊书笑了笑:“他之前帮我改过万悦城的图纸,估计惦记着的吧,他如果做个工匠,就这份心性,没准是个流芳百世的匠人呢。”
俊书舒了口气,她以为这话中有什么深意,听姜如倾这样说,倒放下心来。
但姜如倾的心却悬了起来,那檐步举架就是白束画的,他自是知道是几举,但他却在明知故问。
只有一种可能,他有话要对她说,但却不想让俊书知道,她不由地心道,会不会和他唇语的万箭穿心有关……
她面色无虞,依然和俊书说着话,不知不觉中已走到大理寺门外。
日朗风清,蝉鸣声响,道对面种着一排茂盛槐树,夏风微微轻拂,摇乱树影,也吹起树下马车边的俊长身影,衣袂翻飞。
阳光从树缝中铺泻,洒在他的肩上,一身月白宽袍,更显清贵。
他以前总是穿得一身玄袍,但进入舟府后,倒是越来越爱着一身白了,身上的煞气也消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