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有一专门供奉往生之人的庙宇,里面的菩萨香火旺盛,从未断绝。
老人呵呵笑了一声。
他摇了摇头,那个地方、那个恨之入骨的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见。
“十三年了…”
他似乎是跪了许久滴水未进,如今说起话来嗓子劈了声音。
“你姐姐若是还活着就该是十七的年纪。过了元宵便是十八……就到了该嫁人的时候。”
他说的很慢,语气也颇为空远。
“这些年…我最对不起的,倒是你娘。”
她娘是陈国公的妾室,当年是得正妻相救留在府中。怀她和陈秉骁的时候,那温柔善良的主母更是亲自照顾左右。
今早去国寺,那篮子中的经书便是她娘红着眼睛塞进来的。
大娘姐姐走了十三年,陈国公跪在这里十三年,她娘就一个人操持府中上下十三年。
明明没有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但是没有一个人好过。
陈秉柔勾了勾唇,低下头擦去突然掉落的泪。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
名字中带了个柔字,她幼时却是最为顽劣的,常常绊倒在花园里摔了一手的泥。她看着姐姐在旁边,就不停地哭,于是那个同样小小的孩子就装成大人的模样,耐心地哄她。
室内寂静了片刻。
少女抬眼望去,那副画像上的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画卷的边角已经泛黄起皱,可是她却从未见父亲将女人的脸画上去。小的时候她不懂,询问陈国公为何不画大娘的面容。
「不记得了,不敢记得。」
她如今越想便越觉得有蹊跷……她刚想开口将这个问题再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