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义正看见, 举步跟上来, 不及靠近, 听得辛蕊讽刺:“你是跟屁虫吗?”
程义正一愣,步伐没变, 脸色冷淡而倨傲:“你爱拿自己当屁,我也没办法。”
辛蕊眼泪涌得很厉害,伸手在脸颊上一抹, 程义正看得分明,眼底阴郁更深,又透着被伤后的落寞。
“三心草。”
程义正出声喊, 辛蕊没停。
程义正又喊大名“辛蕊”,辛蕊还是没停。
园外高耸入云的古树被风吹得飒然作响, 婆娑剪影在彼此衣服来回簌动, 程义正嘴唇紧抿, 朗声道:“六娘!”
辛蕊双腿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绑住,停在古树底下。
程义正肃然道:“他不值得你这样。”
辛蕊又抬手擦脸,深吸一气后,仰起脸道:“关你什么事?”
“你说关我什么事?”程义正冷冰冰的,抬着眼,“老子喜欢你,你不知道?”
辛蕊肩膀微震,脸仰得更高,却又被叶隙间渗漏下来的阳光刺痛双眼,泪水流得更凶。
程义正走上来,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底的丝绸手帕盖在她脑门上。
辛蕊拿下来,看见手帕边角绣着一株生机蓬勃的绿草。
浪声起伏,大船驶离海岸,烈日底下,一片阆苑琼楼慢慢缩小成模糊的一团黑点。
虞欢手肘抵在甲板栏杆上,伸手挽了挽鬓角发丝,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齐岷凭栏而立,剑眉底下的眼睛像藏在茂林里的黑曜石,鼻如悬胆,薄唇微抿,侧脸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
察觉到虞欢的目光,齐岷淡声:“看什么?”
虞欢不太敢确定,想问便问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