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欢低吟一声,倒在齐岷怀里,被他放平在床榻上。
齐岷下床,近乎于逃。
厢房外,云层蔽月,夜色凄迷,秋风里卷着疏冷的凉气,松涛声压着远处的海浪声,在耳廓缭绕。
齐岷收住脚步,沉默地站在院中,听到的却是一片彻底慌乱的、失控的心跳声。
却说春白从承云阁里拿来解酒汤后,发现齐岷、虞欢已不在阁下花厅,便捧着漆盘返回聆涛苑。
进院门后,夜风肃肃,正房、厢房里竟都是黑黢黢一片,没有半盏灯火。春白心慌,以为齐岷、虞欢并没有回来,便要掉头离开,却见墙角松树底下坐着一人。
春白一震,定睛分辨后,更是愕然:“齐大人?!”
齐岷坐在水池边的矮石上,身形被树影压着,漠然道:“人在屋里,进去吧。”
春白怔忪地应一声,莫名感觉齐岷此刻很冷,不敢多留,欠身一礼后,捧着漆盘走进厢房里。
屋里漆黑,没点灯,春白一面疑惑,一面摸黑放下漆盘,从圆桌上拿来火折子,点燃烛灯。
虞欢睡在里间的床榻上,帐幔是垂落的,春白掀开,见虞欢平躺在床上,面颊潮红,衣衫微乱,但并没有被扒开的痕迹。春白松了口气,想起外面的齐岷,为自己那一瞬间的邪恶念头深感不齿。
齐大人那样的人,怎么会趁人之危呢?
况且,他要想对虞欢做些什么,多的是机会,何至于在这里摸黑行事?
屋里没点灯,多半就是太匆忙的缘故罢了。
春白摒开杂念,探头去唤虞欢,喊半天,虞欢都没什么反应,俨然酣醉的样子。春白无奈,放下帐幔,走回外面,端起圆桌上的另一碗解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