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昨晚我们学校的学生和体校的人打群架,差点闹出人命。”
“哟呵,这年头的年轻人,了不得啊。”钟老头正拿着笔在电视报上写写画画,闻言一心二用地附和了一句。
唐意偏过头看他,“你会觉得不值吗?当年……你们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才换来今天的太平盛世。但是他们一点都不珍惜,拿自己的命和前途开玩笑。”
闻言,钟老头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从老花镜上头的缝隙打量唐意,好半天,突然笑了一声。
“哎哟,你这孩子奇奇怪怪的,哪来这么深沉的想法。”他转过头继续研究电视报,语气优哉游哉的,“这打群架啊,的确不好,该骂就骂,该教育就教育,但是没必要觉得年轻人浪费了老一辈的牺牲。我们当年豁出命去,不就为了让你们这一代能无忧无虑吗?”
“没经历过世道磋磨的孩子,才会年轻气盛,这是好事儿,说明咱们国家国泰民安。这些孩子要是年纪轻轻的就叫世道把心气儿磨平了,那才是辜负了老一辈的努力。你啊,等身体好了可以去烈士陵园坐坐,闭上眼睛,听听先辈们怎么说。陵园的风里啊,藏着他们的话呢。”
半天听不到回应,他转过头,看到沙发上的唐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头缩进毯子里,整个人被包成了个珊瑚绒皮儿的包子,包子馅儿还在轻轻耸动,安静的客厅里有抽泣声时隐时现。
“哎,你这孩子,哭什么?”钟老头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扯了两下毯子,没扯动。
下面响起唐意瓮声瓮气的声音,“我没哭。”
“行行,你没哭。”钟老头丢开毯子,自顾自走回阳台坐下,继续研究报纸,“鼻子堵了别闷着,小心喘不上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