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
他微笑着闭了闭眼,拾起长刀道:“我记得司掌刑狱的周校尉,从前专门料理穷凶极恶之辈,所以他会凌迟的刀法。”
“你把他叫过来吧。”
李衍眼泪戛然而止,惊得呆了,惶然道:“大人三思,凌迟不比其他责罚,实在痛苦残忍,在外私设公堂,凌迟罪人,这不合律法呀。”
裴振衣仍平静淡然,脸上找不出一丝戾气,可他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头顶生寒,盖因咬人的狗不叫,一个人真正放任心底的恶鬼时,连杀人都是微笑着的。
“这里已出国朝疆土,律法管不了他们。”他淡淡道:“都杀了,凌迟的三千刀,少一刀都不行。”
“她一定还在什么地方等我,”他自言自语道:“她总爱躲我……”
“她不在这里,我要去找她。”
裴振衣轻声道。
捏紧了宝颐给他求的桃色护身符,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几步,帐外残阳斜照,几处寒鸦点点,霞光红得几乎能拧出血水,打在他俊美的脸上,一半光辉一半狰狞。
他才走出两步,忽地整个人栽倒下来,剧烈咳嗽声响起,大量的血从口鼻中涌出,泼在迎风款摆的草叶上,仿佛要将一生的血都在这日流光。
谁能来救救他,把他带回到她身边去?
他眼神依旧空茫,但终于可见懊悔哀恸之色,大悲希声,原来人一旦崩溃到某个地步,连哭声都是发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