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堪比动物的直觉,她的笨脑袋告诉她,再这样下去她会有危险,要赶紧跑。
她收拾起碗筷准备溜走,但李远山抓住了她的衣领,像按住一只猫咪一样,强迫她趴在他的大腿上。
碗筷发出颤抖敲击的声音,傻奴看着他掀开了被子,露出那条他一直试图隐藏的残腿。
傻奴的眼睛酸酸的,这条腿曾经健壮有力,她无数次坐在上面被他抱着,吃饭、睡觉、和他说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抬起脸,小兽般的双眼盛满了水光。
李远山的声音有些暗哑,“按,你不是想按吗?现在按。”
这样的男人让她心疼,她摇了摇头,几乎是在哀求,“相公,我知道错了……”
李远山拨开她散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至极,然后——更加用力地按下了她的头。
傻奴看到自己的眼泪掉落在了药布上,她的脸就这样被强行压在他的残肢上,每一道呼吸都能增加他所剩不多的这点皮肤的热度,所有残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觉得自己很难过,但她不懂得怎么表达,只能让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
“看清楚了吗?”李远山深吸一口气,眼尾暗红,一字一句地问。
傻奴没有回答,她难受到说不出话。
李远山看她这样低迷,心里产生一种诡异的快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更多的后悔。
他不自然地用被子盖上自己的腿,松开了自己的手,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尝试用讨好小猫的动作来缓和这种气氛,“傻奴,你只有这一身衣服了吗?”
从他回来,傻奴似乎穿的都是这一件黄衣服。
傻奴闭上了眼,并没有因为脖子获得了自由就起身。
被面什么也没绣,但布料十分廉价粗糙,她仅仅是贴了一会脸就磨出了红印子。
李远山也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