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忙到多晚,夜里薄眠还是会不辞疲倦地回到府里,和她卧榻而眠。有时昭琼没睡着,半眯着眼,望见男人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慢吞吞又笨拙地抬起残腿。
梧州沈序,晋阳薄眠,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冷面杀神,但是……
昭琼凝视着他安静的睡颜。
她的夫君,睡觉的样子很可爱。
他敬她,爱她,外人风言风语说成亲那么许久都不曾听闻行周公之礼,甚至皇宫那边都几次三番催促,让她的肚子早点传来消息。
昭琼并不在意。
锁月在兴趣盎然地端详着新送来的好玩意儿,府里的婢子都围在那儿,小麻雀似的欢笑个不停。
她记得,锁月说过,公主,要不就这么同薄眠过下去好了。
落叶堆积成了小丘。
她很喜欢,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能早到来十几年的话。
薄眠是一个好丈夫,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但可惜,生不逢时。
她是一个坏女人。
喉咙上泛的甜腥味再也压制不住,芙蓉花样的手帕上,昭琼呕出一口鲜血。
“公主!”锁月大声嚷叫着奔跑过来,那些婢子们也慌里慌张的,她看到带血的手帕,瞪着昭琼平静的表情:“公主……”
婢子们都跑去请大夫,去请薄眠,昭琼没有拦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