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见他背着画板,热情地招呼他:“小伙子来这边写生啊?来来来,这儿还有个空椅子,给你坐了,省的这些老滑头给你抢走了!”
几个老人哈哈大笑,俱都和善地看着他。
程礼彰反正也百无聊赖,坐下给这几个下棋人画上几笔也没什么不好。
他坐下,支了画板,提了笔正要开始,却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白色的身影急急忙忙地往前跑,头发柔顺地搭在肩上,发顶别了个水蓝色发卡,背上的书包随着她的跑动一上一下地颠簸着。
程礼彰一愣:这不是那天那个女孩么……
他正想着,就见女孩身后跟了个大妈,手里拿了把绿油油的菜叶子,大声喊:“小柔,小柔!”
林眷柔驻足回望,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大妈非要把那把菜往她手里塞,她推拒几番,实在是说不过口齿伶俐的大妈,不好意思地接了过去。而后朝大妈摆摆手,便跑走进了身后的家属楼里。
程礼彰目光顺着她走,耐心等了一会儿,就见他出现在了顶楼的阳台上,她正搬了凳子立在上面收衣服,正是那天的那件粉红色连衣裙。
这边的几个下棋大爷也都看到了对面那一幕,叹道:“这小闺女可怜啊,没爹没妈的,自个儿住,吃饭洗衣样样都做得来,听说学习成绩还好得很!”
程礼彰心头一动。
他仰着头望着那个窗口,林眷柔收了衣服之后便进了屋,过了好一会儿,端着一碗饭又回了阳台,吃完后便开始开了台灯写作业。
她脸上十分平淡,没什么表情,程礼彰却莫名在她眼角眉梢看到一股子坚韧的意味。
他的画笔久久没有落下,直到月上柳梢头,见她熄了灯,屋里漆黑一片后,才收拾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