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怎么说?”蔺沧鸣笑着问。
“一共七点,我赢了,第一局你抽。”霁涯得意地指指桌面,那颗骰子旁边还有个砸出来的冒着凉气的冰花,正是一点的形状。
蔺沧鸣无语道:“……行吧,算你无赖。”
他随便拿了张纸条,拽开金线一看,上面写着“晚饭”两字,他心说这秉烛夜谈还真庸俗,就敷衍道:“晚饭,天气过热,上顿没吃。”
霁涯等了一会儿:“然后呢?”
“下顿再说。”蔺沧鸣把拆过的纸条放进盒盖。
霁涯撇撇嘴,这回自己扔出个一点来,打算给蔺沧鸣做个聊天好榜样,蔺沧鸣见状也干脆扔了一点,心说你先手总没法耍花样。
“又是平局。”蔺沧鸣淡定道。
“我谦让小辈,平局你先。”霁涯笑眯眯的做个请的姿势。
蔺沧鸣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只好去抽字条,这次是个包罗万象的字,“道”。
“道……”蔺沧鸣念了一遍,抬眼看霁涯,“我说不定能讲上一夜,天亮时还要劳烦师尊批评指教。”
霁涯赶紧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属下学疏才浅,岂敢厚颜再居主上师尊大位!”
蔺沧鸣只有在这种时候能稍微想一想霁涯真正的年岁,他抿着嘴角忍笑,想了想:“那就做最直白的‘道路’解答吧。”
“有什么有意思的吗?”霁涯撑着矮桌托腮好奇。
“我在玉霄山的时候。”蔺沧鸣回忆了一下,“玉霄山第一个深秋,寒风瑟瑟,落木萧萧,我从未触景伤情过,但那个秋天我确实觉得冷了。”
霁涯没说话,端着片西瓜默默听着。
“我一直认为你表面的冷漠并非你的本性,便试图寻找机会接近你,那日我看见你在寝殿门前的山路上驻足不前,不知为何忽然升起感怀,好似你和那些铺满山路的落叶一样,飘零浮幻,终将在即来的风雪中一夜消亡。”蔺沧鸣望着夜空,面具被他摘下放到了桌上,眼里映着明月皎洁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