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着走,反正你也闲着,我刚才还和陆兄提到你。”云寄书岔开话题,权当不知道蔺沧鸣对和别派高层客套的抗拒,抬手介绍道,“少主,这位是来自沉沦境的贵客,临渊宫帝尊陆饮霜。”

蔺沧鸣撤退失败,只好面无表情地对陆饮霜拱手:“久仰大名,陆前辈。”

他暗忖自己大概继承了蔺庭洲不爱权势的毛病,听着这个响亮的名号就有种莫名的疲惫感,那位帝尊端详的目光一扫而过,露出些许欣赏:“年纪轻轻有此修为,蔺公子前途无量。”

云寄书眼里噙着笑,似乎在别人面前炫耀孩子开心的很:“我这个义子表面不爱说话,其实是腼腆怕生……”

蔺沧鸣脸色发黑打断他的得意胡说:“阁主,如无他事,我便先告辞了。”

云寄书干咳一声,正色道:“傀师先前在幻海袭击了临渊宫的船,引起临渊宫方面的注意,陆兄此来是为傀师之事,前两日我们已经和幻海花榭宫详谈客船防御和今后合作,今日无事,你就带陆兄在栖州逛逛,顺便介绍一下南疆风土人情。”

蔺沧鸣心说你让一个修真境人士介绍南疆也不怕偏见太深,他回头看了眼霁涯,霁涯悄悄眨了眨左眼,一副想认识大佬的跃跃欲试,他只好点头答应。

逛街从早上决定的两个人变成四个人,成分复杂,没有一个真南疆人,蔺沧鸣还要装作成熟深沉的介绍。

“……这是从修真境引进改良的银桂,花期一直到十二月,那边是栖州本地的蓝刺棠,不耐寒,遇雪即凋。”

霁涯忍了一路,终于从嗓子里憋出几声压抑的笑来,蔺沧鸣带着陆饮霜参观花园,导游风格从小到大都没变化,依然干巴巴的,蔺沧鸣扭头瞪了他一眼,无声地警告霁涯别太幸灾乐祸。

陆饮霜背着手安静地听蔺沧鸣传播半吊子园艺知识,霁涯觉得他没笑出声已经涵养深厚,陆饮霜走在前面,在竹篱围栏里发蔫的蓝刺棠前蹲下,抬手敲了敲叶片,上面积着的雪花无声无息的融化,晶蓝的花瓣复又绽放开来。

“这片花圃有些年岁,若是毁于风雪,倒是可惜。”陆饮霜起身道,“栖州不太下雪吧。”

蔺沧鸣意外他竟然主动开口,语气淡然话题平常,也不像传闻中那么难相处:“确实,记录中上次下雪还是十几年前,但也不像现在气温骤降,这片花园大概需要罩上结界了。”

“贵阁尚未查明原因吗?”陆饮霜问道。

“惭愧,我不太关注阁中事务。”蔺沧鸣坦然摇头。

陆饮霜并不诧异,像洞悉什么真相一样,轻描淡写地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