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鸣低了低头,霁涯见状喜道:“你同意了?那我说说……”
“弄疼我了。”蔺沧鸣打断他的话,把头发抢回来转头望向霁涯,“作为侍女你太失职。”
霁涯眼神飘忽,脑中还回荡着蔺沧鸣不悦的抱怨,耳尖似乎被嗓音擦出灼热的红,他局促地往后挪了挪,靠到了帐篷边上,干咳道:“我又不是侍女,你将就一下吧……难道你平时都要侍女服侍你洗漱吗?作风腐败了啊!”
“想太多。”蔺沧鸣撑着床沿坐过去,慵懒地倚在软塌枕上,瞪了他一眼,也不管霁涯领没领会,拍拍身边让他继续说。
霁涯不着痕迹地揉揉耳朵,盯着蔺沧鸣放松的指尖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过来暖床几个字,赶紧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正经道:“严少爷有细作在玉霄派,他通晓玉霄剑法,我们的计划不变,但出手时只要注意别留下咱们幽冥阁的痕迹,严氏家主的致命伤会是玉霄剑法,届时严少爷自会拿出让玉霄无从抵赖的证据,后续如何就与我们无关。”
蔺沧鸣琢磨着这个提议,对严玉诚的狡诈认识更深,但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还是霁涯,他甚至担心若是霁涯恢复记忆,会不会为陷害玉霄派后悔。
他对玉霄派毫无留恋,嘉鸿真人和门中那些欺侮他的弟子先生足以消耗掉他对玉霄所有感情,前世他因林妍儿对霁霞君心存怨恨,嘉鸿真人见风使舵,丝毫不顾同门情谊轻而易举就投降归顺于他,假借大义之名追捕霁霞君。
但霁霞君哪怕对他多有刁难,对其他门人却是严格而不失公允,最没资格批判霁霞君的就是嘉鸿真人。
若是严玉诚能杀嘉鸿真人,他乐见这出狗咬狗。
“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蔺沧鸣语气微凉地警醒霁涯,“严玉诚用来嫁祸玉霄的不是某件物品,也不是可以任意牺牲的下属,而是他的生身父亲,就算那些号称茫茫修真途亲缘无用的修者,也做不出手刃父母这般残忍无道的恶事。”
“你觉得严玉诚有诈?”霁涯思索了一会儿,他自幼无父无母,也从未亲近什么人,每次想到亲情的概念都觉得空洞,好像在更久远的时间里他都是孤身一人,无法体会血脉中镌刻的深厚感情。
“除非他能说服我,在他眼中亲爹和权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蔺沧鸣冷声道,“我不想让幽冥阁反被他利用,再唱一出南疆暗中操纵的戏拨弄修真境的风向。”
“好,是否配合严玉诚,明夜再决定吧。”霁涯抻过薄被,为这个正经话题画上句号,用一个盖被的动作提醒蔺沧鸣该下去了。
蔺沧鸣就势把一双修长的腿也挪到软塌边上,占了软塌三分之一的宽度,一只手撑着额角偏头看见霁涯。
霁涯此时只恨自己太过敏锐,分得出面具后的眼睛是睁是闭,他刚想说要么主上下去要么我撤,蔺沧鸣就伸手抽出晚雨铳,往中间一放。
威胁的意义不言自明,霁涯内心煎熬不已,憋屈地翻身面壁,他想伸手把蔺沧鸣压在身下的散发拽开,也想把他仍捂得结实的领口松开,睡觉嘛,穿那么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