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广从案后起身,往前两步到对方面前,长揖到底:“请先生教我。”
贾文和看着这个挺拔轩昂的中郎将,手几乎要触碰到自己的短案,且一直保持这种姿势,大有自己不说,他就不直身之势。
时间逐渐过去,贾诩仍不说话。
朱广也不恼,继续着“长揖到底”的姿势,他可是“皮骨劲如铁”,咱们耗吧。
咦?自己的牛皮靴居然破了个口子?我说怎么脚指头凉凉的。
又过一阵,听得贾诩起身,突然,手上一暖,却是对方将他扶了起来。
贾诩看着朱广,目光闪烁时,似乎有些不确定。片刻后,叹了口气:“中郎不必如此,贾诩受不起,请坐。”
两人重新入座,贾诩仿佛早就成竹在胸:“中郎有一座强大的靠山,难道忘了?”
朱广不假思索:“先生说的是大司马?”
“大司马?”
“董卓方到洛阳时,迷惑了不少人,先后升任司空和太尉,朝廷便任命刘太尉为大司马。”
“嗯,不错,正是大司马刘虞。”
“先生是要我请出大司马来,让他来接手?”
“不错。”贾诩郑重道。“大司马威信著于天下,仁义遍布海内,连飞蝗都过其境而不入,若论声望,袁氏也不及他。再有,大司马乃光武帝太子后裔,现在在地方的宗亲之中,没有人超过他的。请出他,董卓,甚至是袁绍,恐怕都说不出什么来。”
朱广一时不语。
贾诩见状问道:“中郎在担心什么?”
交朋友,贵以诚,更何况你还希望这个朋友能长伴你左右,替你分忧解难。
“实不相瞒,大司马确实威信卓著,仁义无双,但,谦谦君子怎么斗得过……”
贾诩大笑。
“先生笑什么?”
“那就是大司马的事了,与中郎何干?”
朱广眉头一皱,很快明白了他言下之意。当下,又商量了些细节问题,贾诩对局势的分析和把握确有独到之处,虽然在朱广听来好像没什么稀奇,但要记住,你预知历史,人家可不是穿越众。
这顿酒喝得畅快,以至于到最后,也不知是高兴还是怎么的,朱广都有些激动了。送贾诩出门的时候,居然一个趔趄。
虽然他极看重贾诩,但还是做不到跟一个中年男人“抵足而眠”。
“中郎留步。”
“先生慢走。”
贾诩一揖,正要上马时,忽回首问道:“我那些往事,中郎终究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