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镇妖塔里出来了。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外面的积雪足足有十几厘米的厚度。

放眼看去，四周一片白茫茫。

而且雪天似乎还没有结束，天空中依旧飘荡着雪花，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广济寺的主持只看了一眼就急忙转身离开。

他虽然是广济寺的主持，却管不到法僧头上。

事实上，法僧们才是维护佛门安全的护法僧人。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年代，法僧们的地位直线上升，无月大师作为佛门之中首屈一指的高僧，地位比自己这个主持还要高。

再次看见无月大师，我心中已经没了那种怨恨的情绪。

有的只是钦佩和尊敬。

这位老僧从进入佛门开始，就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

哪怕是现在他要死了，依旧在为挽救佛门做出努力。

佛祖要降世了，我不相信无月大师会容忍这种通过献祭才会出现的“佛祖”来乱我佛门。

镇妖塔的大门慢慢关闭，留下一群急不可耐，却不敢有半点越狱想法的邪祟们。

直到这个时候，无月大师才轻轻一笑，对无月僵尸说：“你出来了。”

无月僵尸说：“我出来后，你就会死。”

无月大师笑着说：“你就算是不出来，我也会死。”

他抖落身上的积雪，迈步向前，站在了无月僵尸的面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无月大师。”

无月僵尸冷漠的说：“我是尸魔之躯。”

无月大师微笑着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鬼，是尸，甚至是神，只要我们有生命，就不分高低贵贱。”

“你是尸，可你心中有佛。”

“凭这一点，你就是无月大师。”

无月僵尸说：“我会把事情搞砸，也有可能把佛门拖入地狱。”

无月大师轻声说道：“佛门已经身处地狱了。”

“最迟还有三天，五台山那边的佛祖就会降临。”

“那时候，佛门就是地狱！”

无月僵尸跟无月大师毕竟同出一源，立刻就明白了无月大师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说：“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无月大师！”

无月大师欣慰的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坐在地上。

“你是无月，我也是无月。”

“你本来就是我，我同样也是你。”

“是人，是尸，是鬼，是妖，你我都是无月！”

他低声念诵，声音越来越小，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弱。

反倒是旁边的无月僵尸身形笔直，虽然身上依旧是尸气冲天，却双手合十，宛若最慈悲，最虔诚的佛门弟子一般。

直到无月大师身上的生命气息消失的干干净净，无月僵尸才抬起头来，说：“你我本为一体，我不死，你就永远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