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过话筒,晶莹的紫色眼眸和黑沼牙对视,嘴角扬起狡猾的笑意:“原创曲,《应景的雨》,这是特意为某个人写的歌,请用心体会这份心情。”
因为早已确定登台的时间,下方又都是熟悉的人,远山千岁没有多余客套,扭头看了一眼白川桃,轻轻点头示意。
因为新海汐奈并不能有效地担任“指挥”,率先响起的不是鼓声,而是吉他的闷音。
作为伴唱的白川桃粉唇微启,类似于独白的声音不像平常说话时那样细声细气,反而声音逐渐变大,拖出嘶哑的唱腔。
“花心、かす男”
“しかしながら~”
“抜け出せない——”
电钢琴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有力轻快地节奏占据主导,迟迟未见的鼓声这才敲响,但在贝斯的旋律声中,几乎可以忽略。
随着歌词撞进耳膜,黑沼牙尴尬地笑了一下,心里开始期待起这首原创曲。
前奏的旋律过去,远山千岁直勾勾地和他对视,踩下失真音色的效果器后,手指快速拨弦,本应无比熟悉的声音却给人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像是在潮湿闷热的梅雨季节,撕裂灰暗天空的风般嘶哑。
“その时、私は限界に达していました”(当时的我、穷途末路)
“それでも”(尽管如此)
“乾ききった俺に君は大雨を降らした~”(你却向干燥枯竭的我降下一场大雨)
语速逐渐加快后,震颤的琴弦却放慢了节奏。
“雨に濡れた一コマに未练が渗む~”(放不下雨中的一幕幕)
“いつしか固まっていくようで”(似乎不知不觉凝固了起来)
主歌第一段结束,暂时没有人声的空隙,悦耳的旋律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通过音乐,将听众拉入大雨湿透的夜晚。
黑沼牙的视线从远山千岁姣好的面容上挪开,看向舞台右侧的白川桃,她低头演绎键盘的音色,看不到表情。
空隙只有短短几秒,正要接入第二段主歌时,突兀地响起沉重的鼓点。
乱掉了。
这是黑沼牙的第一反应,好在贝斯与吉他的音色将节奏延续了下去,一点瑕疵并不影响。
“私は何に不満なんだろう?”(我究竟在不满些什么?)
旋律很快来到副歌的部分,节奏陡然提速,远山千岁嘶哑的声音正要演唱副歌,跃动的指尖演绎日式摇滚最令人喜欢的超速吉他。
黑沼牙满心期待,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感受白川桃想要传达的心情。
在这种关键时刻,鼓点彻底乱掉,完全没有节奏可言,不仅是无法与其他乐器配合,完全扰乱了其他音色。
乱七八糟的鼓点像一只关在纸箱里的猫一样,用力冲撞着四周,哪怕贝斯的声音尽力遮掩,依旧露出丑态。
“停!”
冰冷的声音打断演奏,从语气里透出的凉意凌冽刺骨。
白川桃回头看了一眼自知犯错、表情紧张的新海汐奈,借助深呼吸压下胸腔里起伏的怒火。
现在不是适合生气的时间,她心里想着,回头面对舞台下方的稻田雅,用略带歉意的语气说:“对不起,雅姐,我们会在演出前抓紧时间练习,如果到时还没办法达到登台演出的程度,我会更换曲目。”
说完,白川桃用视线的余光瞥了一眼黑沼牙遗憾的表情,径直走下台去。
因为她平常也总是冷着脸,如果不是事先知晓,黑沼牙很难从表情判断出猫猫的心情到底有多糟糕。
好在早有准备。
他没有理会舞台上收拾乐器的几人,和松阪花音说了一声去找白川桃后,拎着冰沁卡曼橘蛋糕起身,走向通往后台的门。
两人在长租的排练室门前遇见,白川桃面无表情地从黑沼牙身边经过,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猫猫怎么不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