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鸢本想说差人送来就行,他可以等。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有点对不起他的身份。
所以,他心头快速思索一下后。
便是笑着说道:
“我这儿有一门神通,名唤点金术。妙用无穷。你信不信我能隔着你家的祖师堂,给你拿过来?”
“晚辈自然不敢质疑大真人的本事,只是,您这个我怎么听着不太对?”
怡清山祖师不怀疑持有余位的大真人能办到,只是觉得这法术的名字好像和这事不沾边。
点金术,听着像是凡俗愚夫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对此能够想象的也就是一门攻伐之术,实在不太觉得有这个能耐。
但既然是大真人开口,那多半是真,只是确乎好奇。
故而双手奉上,睁大眼睛道:
“还请大真人让晚辈长长眼!”
听这话,杜鸢就知道这货差不多信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杜鸢还是又多问了一句:
“你之前说你师祖是什么出身?”
“晚辈师祖是玄谷子,乃是祖庭观星殿的执门。曾有幸看守星盘三十载。一身修为亦是在我之上!”
“便是观星殿的云渺真人,昔年也说,家师祖若能在祖庭潜心修行,不被开宗立派的俗事牵了心神,定然能臻至他那般境界!呵,当然,自然是远不及您老人家的。”
说道自己师祖,他还是非常自豪的。
这话却让杜鸢望着那两个年轻道人,心头泛起几分感慨。
按常理说,他本该与这些年轻一代同台竞技才是。怎的如今,倒成了被他们唤作“您老人家”的存在了
心里感叹了几下后,看了一眼老道身后祖师堂的杜鸢说道:
“那你记得替我给你师祖说一声,就说,你的道统,我会留下的。”
那声音亦是跨过山海飘荡在了怡清山祖师堂之上,久久回响不停。
随之,杜鸢上前朝着那烟雾中投出的人影手中一点。
下一刻,烟气化金而落。
看到掉在地上的金折,两个年轻道人先后惊讶出声。
“真成了?”
“好生厉害!”
点金术居然是这般用法吗?!
怡清山祖师却是听的一脸懵,已经成了吗?
那为何折子还在我手里?
旋即,他心头猛地一沉,瞳孔骤缩,捏着那本折子的指尖都是止不住的微微发颤,又惊又惧地失声道:“这,这难道是‘形未动而意已达’?!”
他终于反应过来——折子虽还在手中,可杜鸢却早已拿了‘根本’而去!
这般不滞于物、直透本源的手段,哪里是他这个境界能理解的?光是想到对方抬手间便勘破根本的能耐,他便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后颈。
他的所谓的将功折罪,怕是在这位眼里完全是个笑话,能够点头,多半真是看了同为一脉的情分去。
这么想自己疯狂攀关系的思路,还是有一点点作用的。
毕竟人家都看的破这般渺小之物了,那里还看不破各家藏着的法宝为何?
就好比,你或许找不见落在草里的戒指,但你还找不见落在平原的大山吗?
这就是占了余位的我道家根本吗?!
这就是真真正正可与天公争比高的天上人吗?
今生能够得见这般真人,也算无憾
万分震撼之下,他不出于任何多余想法的,朝着身前躬身一拜。
“能够得见大道一二,晚辈实感无憾矣!”
天天修道,日日求真,自诩虽不及天高,可也大有所得,如今来看,完全是井中之蛙!
杜鸢轻笑一声,这才是翻看了那本被自己点金的折子。
嗯,虽然变成了金箔一样的物件,但确乎明明白白写上了全部。
好!又装了一回!
合上折子后,杜鸢指了指他道:
“记住,要好好去帮着恢复西南天机,重立人道!”
经过了刚刚那一幕,怡清山祖师那里还敢有半句多言?
赶忙是躬身而下,直至快要垂到地上去了,方才说道:
“晚辈省得,晚辈省得!”
杜鸢这才背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