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杜鸢视线落上,他也看见了一位与青州所见之人气机相似的雷部使者,将自身炼化为葫。
这说明这的确是来路了得的正品。
只是杜鸢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要说的是,若是那雷部使者还在,以雷法对之还算说的过去。可如今,那使者早已散去胸中执念,你这葫芦也只是徒具其型!说简单点就是个有形有威却无根啊!”
要想让他们相信,就不能全靠一张嘴,要虚虚实实,又真又玄。
如此,他们才会逐步相信,继而帮自己画龙。
看着那人脸色越发煞白。
杜鸢方才落了定论道:
“既然是无根浮萍,你又哪里来的胆子,用雷法对龙属啊!”
被点出了这点要害之后,莫说是拿着葫芦的那人了,就连其余四个都是勃然变色!
不好,这画龙本来只是靠着道爷修为逆天给生生抬上去的死物。
但如今若是让它加持了雷法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
一时之间,那人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撤去自己的雷法。
但真要这么做了,因为持有此宝而主修雷法的他岂不是直接废了大半?
见他已经未战先怯,杜鸢就知道这一场已经赢了一半。
至于最后一位
不等杜鸢看去,只见那拿着红梅枝的老者便是喝道:
“莫要未战先怯,你活了这么多年,打了这么多场,难道还不知道此乃取死之道吗?”
拿着葫芦的那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这话说的轻巧,但问题是,他纵然和人斗法斗了不知多少次,但他也从没和境界差这么多的大能斗过啊!
三教神仙本就天然高人一头,持有大位在身的更是字面意思上的真神仙。
他们这些能在普通修士面前作威作福的所谓老祖,一旦到了这等高人面前,那可就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了!
好在那人又是说道:
“你要记住,我们只是对着那画龙,且你我手中法宝,渊源极深,二者相合,未必真就天然输了一头!”
此话一出,那人也是咬牙说道:
“好!并肩上!一鼓作气”
可不等他说完,就听见杜鸢摇头失笑:
“颇具渊源,嗯,的确是颇具渊源,只是说,他只是犯蠢,没看出要害。而你却是连根本都给忘记了!”
拿着红梅枝的那人瞬间变色:
“您是什么意思?”
虽然无角缺眸,可那画龙已经从壁上走出,盘桓在杜鸢身后。
立于大龙之前的杜鸢抬起手来,指着那人斥道:
“我且问你,你家长辈是为何得了此物?!”
哪人心头当即一颤,为何得了此物?
是因为昔年,他的宗门虽然只是个小山头,可却行事刚正,为了胸中那口浩然正气,屡屡被人打压折辱。
故而一听佛陀讲法,便是有前辈厚着脸皮,想要求一件宝物,既能压住宗门气运,又能威慑宵小!
不等细想,他又听见杜鸢再度喝斥道:
“不敢说了?我来告诉你!那僧人是见你们行事刚正不阿,实属难得,故而抬爱!可如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
“你说你怎么就还有脸面拿着这般宝物在我面前放肆!”
红梅之上,高僧赠礼,杜鸢看的真真切切,但更加真切的还是那求宝之人的一身正气!
可如今,你这厮那里还有半分正道的样子?
是而,杜鸢当头棒喝!
当然,还有一点,杜鸢没说,那就是,这厮居然想要拿佛宝对付他?!
岂不知我如今修为最高的就是佛法?
这话刚落,那人已是脸色骤变。
待听到杜鸢竟将证得果位的佛陀称作“僧人”,更是惊得心头剧跳——虽无半分贬低,可除了同阶大能,世间谁面对这般释门巨擘,敢不尊一声“佛陀”?
尚未及辩驳,两人便惊恐地瞧见,那漫山遍野、依附雷霆而生的红梅,竟在这一刻齐齐凋零!
“不好!”
念头刚起,便见那大龙一声长啸,悍然扑杀而至。
二人慌忙出手招架,却在极致的惊惧中眼睁睁看着,漫天红梅簌簌附于龙身,万千雷霆竟也随之汇聚其上!
这般景象,他们如何还不明白——那大龙竟已夺了二人的根本依仗,反戈一击而来!
到了这步田地,两人只觉心头苦涩翻涌,齐齐低呼:
“苦也!”
话音未落,已被大龙一口吞入腹中。
两人入腹的刹那,那用木炭勾勒的墨色龙鳞,正缓缓晕开燕红,周身更有雷霆簌簌游走。连那原先缺失的龙角,也顺着肌理缓缓生出!
本是画龙死物,此刻竟是越发显出真龙的峥嵘气象来!
方才那两人不过是心头苦,余下三人此刻却是从头发梢苦到脚底板。
原以为这局面该像打擂,后出手的总能占些便宜,怎会是越打越强的路数?
唯一的庆幸也就是那画龙,虽然越发峥嵘不败。
可终究是未竞之作。
因为至关重要的‘眸子’依旧缺失!
如此,纵然在似真龙,也不过是徒具其形!
深吸一口气后,拿着浮尘的道人看向托着罗盘的同伴点了点头,继而对着最后的书生说道:
“你如今是要继续等下去,还是和我们两个一起?你也放心,如今正是挣命之时,我们不会耍什么聪明,因为我们没那个余裕。”
先前说要最后一个的书生,此刻也是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