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嘴上说是拭目以待,可看来,他已经彻底怕了那牛鼻子,所以他不惜断子绝孙,也要此间事成?!
也是啊,顶着天宪那么久都能杀了和他一般境界的三山君,还惹出那种动静来。
如此大修的确不是仇家惹得起的。
只是,你怎么能让我来送死?!
家中又不是没有别的人选!
惊骇之下,男人慌忙伸手向天,大喊道:
“我是你亲儿子啊!!!”
“你天资最高的亲儿子!!!”
然而于事无补,祭坛生出的根蔓还在不停吸允他的一切。
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见状,中年男人也只能骂道:
“你如此绝情绝义,断然不得好死啊!啊——!”
前面是咒骂,后面则是哀嚎。
这祭坛居然不只是要吸干他的血肉,到最后就连他的神魂都要嚼碎吞尽。
两个年轻道人吓的面无人色。急急忙忙逃下祭坛。
好在这邪门玩意似乎只对仇家人上心。
至于他们两个外人,根本就没有丝毫兴趣。
看着不过须弥就被祭坛吃干抹尽的大修,二人只觉得浑身冒汗。
刚刚他们二人可都是以为这位是要在西南大展身手的,甚至说不得最后等到事成,这位还要和那位大真人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对手戏。
没想到顷刻间就变成了死人一个。
且此人还是修为身份远胜于他们的前辈高人。
这般人物都这么随意的死掉了,那么他们两个在西南之中,在大局之下又算是什么呢?
两个道人不敢在想,只能连连口诵道经。
以此压住心头惊颤。
只是,越是想要压住,就越是忍不住去想。
继而心头震颤。
——
仇家一帮人在行动不停。
其余之人亦是没有停下。
在一座大山之顶,一名卸去铠甲,身披华服的汉子,终于是在手下的搀扶中爬了上来。
来不及休息,见到了立在山顶的三位老者后,便是急忙跪下道:
“好叫三位仙长知晓,末将已经将三位仙长要的东西送来了!”
山下官道之上,一支甲胄齐备的精兵,正拱卫着无数辆马车。
怪异的是那马车之上运着的箱子全都森然刺骨,哪怕是在这般酷暑之下,都冻的让人不敢靠近。
以至于不得不给拉车的马儿贴上符篆,方才能行。
哪怕是他,提到此物时,也是止不住的心肝颤抖。
足足万人啊!
整整一万人的心就那么被他掏出来的送到了此间。
不过一想到此间事了,自己能得到的。
他又是瞬间压下了那股子不安和恐惧。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不是脚下白骨累累之辈。
我,我,我也只不过是效法往圣而已。
且等到我功成,我自然会善待百姓,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
越想,他就越是底气十足。
是啊,不过区区一万人而已,龙椅上的那个狗皇帝坐视西南受灾三年,期间死的人少说也是几十万之巨!
我和他比,我这点过错,算是什么?
这般比较之下,他心头安定的不像话。
三位老者亦是在此刻转过了身子。
只是细看便会发现,三人的身形都飘渺不定,显然绝非真身在此。
听到这人说凑齐了他们要的,三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无不是扶须而笑。
“善,善,善!”
一连三个善字道出,让那人心里笑的合不拢嘴。
成了,成了,绝对成了啊!
我的大业!我的江山!
那人连忙低头,谦恭应道:
“全赖三位仙长垂青提携!”
“诶,将军既已功成,我等岂能没有表示?”
居中老者说着,抬手向虚空一抓!漫天云雾竟被他生生攫取下来,于掌心揉捏,顷刻间化作一枚温润白玉,递向那人道:
“将军乃天命所归,贫道便赠这天上白玉一枚,护你周全!”
见状,右侧道人抚须一笑,信手点向道旁枯木。
“变!”
话音未落,只听枯木林中一声异响,一头通体由森森白骨构成的豹子猛然窜出!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骨豹仰天一声怒嚎,身躯瞬间暴涨不停,直至马匹般大小方才停下。
道人这才悠然指向那豹子道:
“青史留名者,岂可无良驹相伴?将军坐骑虽好,终是凡物,太过不配将军这般天命之身。今昔贫道赠你这灵兽,以为坐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