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长须老者朝着杜鸢笑道:
“让您听了老夫这么多废话真是让您见笑了。”
杜鸢摇头:
“那里能这么说的,我很荣幸能听到这些。”
老者只是摆手,继而对着杜鸢认真说道:
“您是大能,也是前辈,我本没有在您面前胡说八道的资格。可是,既然您也有一位山君为旧友,我还是想给您说一句,山神一脉从来都是困守一地,便是那些名山大川之主,亦是如此,非有敕令极难动也!”
“故而,每每看见旧友远道而来,哪怕只是驻足闲聊片刻,都足以让祂们高兴许久啊!”
杜鸢听的分外上心,继而认真拱手道:
“多谢提醒,必不敢忘!”
老者急忙拱手回礼。
待到起身,老者才将话头说回了最初。
“总之,虽然如今看去,还是十来年的光景,但老夫的确认为,只需要这些大能们,在活跃一二,大世怕是会和昔年的大劫一般,眨眼便至!”
“毕竟门已经推开了,无非谁在上去用用力的差别罢了!”
杜鸢听的十分汗颜。
万万没想到坑了自己的是自己
不过今后,应该没有什么动静能是自己惹出来的吧?
毕竟炼丹那动静看着很大了,不也没什么变化吗?
末了,杜鸢又听见那老者突然说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若说大世的门缝是那位佛爷推开的,可大世提前这么多年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杜鸢左右看了看,最后咳嗽一声道:
“可能是什么厉害角色偷偷干了大事吧。”
反正不可能是我,对,不是我,我哪有那个脸啊!
长须老者深以为然道:
“嗯,您说的很对,虽说相较于我们熬过的日头来算,区区几十年的误差算不得什么。但这么多人都错了,想来真是某位高人于无声处做了惊雷吧!”
说完,老者还有意无意的看向杜鸢。
这让杜鸢有点心虚的强笑道:
“哎,莫要看我,我可没有那般本事!”
老者也是干笑一声,继而斟酌问道:
“古往今来,凡是大事,几乎都有三教神仙的身影,所以,您那边真没什么消息?”
他本想说古往今来,只要是大事,就肯定是三教神仙惹出来的。但想了一下,终究没敢在一位道家真君面前这么直白。
杜鸢断然摇头:
“没有,没有,真没有!”
老者有点失望,但更多还是不信。
除开三教神仙,谁还能惹这么大的事情?
但既然杜鸢这么说了,他也就不会再问。
只是拱手道:
“您可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杜鸢连忙摆手:
“没了,没了,只是想和您谈谈这些而已。”
我已经背了很多锅了,我不想再背了,鸵鸟就鸵鸟吧,挺管用的!
恰在此刻,光头大汉亦是急忙找来:
“仙人爷爷,我,我办好了!手里的财宝,寨子里的粮草,都,都分发出去了,等灾民们休息完,我就带着人把提拔扒了放水!”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光头大汉十分自得。
因为这是他回去后,想了许久终于想出来的好法子。
觉得这样一定能取悦仙人。
说不得到时候仙人爷爷一高兴,就给留条好腿呢?
怎料杜鸢听罢,断然摇头道:
“你们这堤坝修了这么多天,水都没漫出去,足见旱情之重,蓄水不易。此刻放水,怕是杯水车薪,徒劳无功,反倒白白糟蹋了这处人人皆知的取水之地。”
杜鸢虽不懂治水大略,但儿时在乡间堵水嬉戏的经验告诉他:若是连一个水洼里的水都难以自行流出,那贸然掘开,非但保不住眼前这一洼水,那点水流也根本淌不出多远,便会迅速渗入干涸的大地,消失无踪。
最后,只留下一二水痕,再无丝毫变数。
此间想来也是如此结果,但不同的是,儿时那不过是再无丝毫乐趣。可如今,那就是要人命了。
光头大汉瞬间呆滞。
该死,我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想了一下,杜鸢说道: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还是夺了你这身怪力,但给你留一条好腿,你带着人在此间留下,维护秩序,方便灾民取水。”
“等到事了,你那身怪力肯定是回不来了,但另一条腿,我可以还你!”
这家伙凶名在外,看好水寨,让人按需取水正是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