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述桐来回逛了逛,这就是屋子大的坏处了,谁知道人在哪个房间藏着,他从茶几上看到了老宋的车钥匙,他走到阳台,才从院子里发现两道身影。
两人在铲雪。
没发现还好,一旦发现了,不去帮忙会过意不去。
俗话说化雪比下雪更冷,身上的外套有些薄了,他做好了挨冻的准备,刚一出门,却没料想脚下一陷,原来是雪堆得太厚。走不快,只能以一个招摇的姿势前进。
老宋闻声转过头,率先挥挥手:
“述桐啊,你先别出来了,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他这样说着,语气却不见严肃。
所以张述桐也没当真,而是一边从雪中拔出鞋子,一边答道:
“那就坏的吧……”
“雪太大了,今天我起来的时候差点连侧门都没打开,狗都快被堵在窝里了。”
“好消息呢?”
“回去换个靴子,咱们出来劳动一下。”老宋一笑。
保姆忙说不用,老宋摆摆手:
“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再说还得麻烦你准备早饭,我俩在外面就行。”
又扭头道:
“述桐,你让阿姨回去帮你找件衣服,咱俩把雪铲了,否则到晚上就全冻住了。”
张述桐没有意见。
和谁是客人谁是主人无关,单纯是保姆年纪不小了。
他便停下脚步,又听两人互相推脱几句,保姆最终没拗过,一边往回走,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谢谢你啊孩子,大清早的还得麻烦你和老师……”
不用谢阿姨,这是马仔应该做的。
张述桐好笑地心想。
姓吴的阿姨没着急给他找装备,而是先倒杯温水让他喝了,张述桐觉得挺亲切。
一层有个杂货间,里面放着各种清扫工具,保姆从中找了手套和雨靴,又给他拿了一件羽绒服。
羽绒服是黑色的,短款,他感慨不愧是有钱人家,不光有备用的拖鞋和睡衣,居然还有客用的外套。
但他穿好才发现,羽绒服过于短了,甚至露出小半截腰,还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气。
“这是顾秋绵的?”
张述桐一愣。
“是绵绵的,这些是她不穿的,我都给她收着。”保姆歉意道,“是不是有点小,我专门找的最肥的一件,要不还是阿姨出去吧。”
好吧,果然没有所谓的“客用”羽绒服。
他随即想到,平时这里只住着一位男性,想来顾老板不缺衣服,但对方不点头,保姆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拿一件顾秋绵淘汰掉的给自己。
张述桐摇摇头说不用,能保暖就行,他不至于这么矫情,嫌弃谁的旧衣服,只是羽绒服上的气味若隐若现,就好像顾秋绵一直在身边打转,这很奇怪。
师徒俩在门外碰头,老宋给他安排了任务,说是扫雪,其实只需把两个门外的区域开辟出来,再铲出一条通道,至于其他地方,只能怪院子太大,没那个功夫。
他继续干活,扫着扫着两人到了前院,老宋突然说:
“述桐,这就是你昨天说的蛇?”
只见男人手上举了一根棍状物。
张述桐看过去,点了点头。
“是有点吓人。”老宋嘀咕道,“我刚才铲着铲着发现下面有点硬,捡起来一看还以为是树枝呢。你说拿这玩意喂狗狗吃吗?”
还是别吧。
张述桐劝住他,这次狗没被毒死,别被您给喂死了。
“那算了。”老宋用力往外一扔,将蛇棍扔出栅栏外,“还是扔远点吧,来帮我搭把手,把栅栏门底下的雪扫了,干完就收工。”
大门是向内开的,如果不把淹没的部分清理出来,连门也推不开,很快他们在门前刨出一个坑,坑边堆满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