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那份报告里,吴新蕊的工作,得到了大量的描述。
吴新蕊继续说:“因为你的提前提醒,清江省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在默默做一些准备。可以说,我们省是目前全国唯一一个,已经初步进入了准备阶段的省份。”
“所以,组织上让我进京,专门就此事做一次汇报,听取我的意见。”
她停顿了一下,问:“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清明身体微微前倾。
“我想说的,全部都在那份报告里了。”
吴新蕊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报告我看了,很详尽,也很有说服力。但是,有一个最大的难题。”
“临海与我们清江省不一样,外来人口太多了。马上就是春运,数以千万计的外来务工人员,辛苦工作了一年,就等着返乡与家人团聚。”
“你却在报告里要求,将他们全部控制在省内,进行完全地控制和防护。”
“这个难度,太大了。压力也太大了。”
刘清明沉声说:“我知道难度很大。但我也在报告里写清楚了理由。”
“一旦让他们流动起来,回到情况各异的家乡,防控的难度,就不是增加一倍两倍,而是呈几何级数增长。”
“到那个时候,我们面对的,将是一个处处失火的局面。”
吴新蕊叹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现在,针对你这个方案,组织上肯定会有很大的争议。毕竟,这在我国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她看着刘清明,问题问得更加直接。
“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是在问他,希望她在最高层的会议上,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是支持,是反对,还是中立。
这个问题,分量极重。
刘清明沉默了片刻。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是在整理思绪。
然后,他抬起头,迎着吴新蕊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妈,我作为报告的撰写者,我的责任,是基于我的判断,把我所能预见到的所有情况和可能性,都分析清楚,提供思路和方案。”
“至于最终如何决策,要由您和各位领导来做。”
“您站的位置比我高,看到的全局比我更完整。这个决定,只能由你们来下。”
这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一种分工明确的表现。
参谋部就是参谋部,决心只能由上级来下。
他守住了自己作为智囊和参谋的本分,没有丝毫逾越。
吴新蕊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钟,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你呀,真是到哪里,都能影响决策。”
这话听着像感慨,实则是一种极高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