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快步迎上去,扶着正要行礼的刘先生:“刘先生不必多礼!”
刘先生却是退后一步,深深作揖,缓缓道:“虽形势危急,然礼不可废。”
宁王心中极感动。
如刘先生这般才智,从不对他不敬,即便是在他走上绝路时,仍从心底里敬重他,实在难能可贵。
“刘先生,那朱子扬背信弃义,竟归降了,潜龙岛……”
宁王叹息一声,侧头看向别处:“没了!”
转瞬又仰头期许般看着刘子吟:“刘先生,本王如何是好啊!”
刘子吟依旧是一脸平静:“大梁朝是待不了了,王爷不若退往东南,他日再图大业。”
“本王连这王府的门都出不去,还怎么退守东南?”
宁王又是重重叹口气。
当日他若听了朱子扬的话,早早从密道退到潜龙岛,也不至于落入这般困境。
他倒是起了心思,可当时刘先生劝住了他。
要不是刘先生……
想到此处,宁王又觉不对。
要是当初就退到潜龙岛,朱子扬一反,头一个就要杀他立功。
还好刘先生劝住他,让他不至于被反贼朱子扬所擒。
如此一想,又觉刘先生救他一命,再看刘子吟时,又多了几分信任。
刘子吟恭敬道:“王爷忘了后院关的那些人?”
宁王一惊:“你是说……”
“那位徐五爷是徐首辅的侄儿,是徐家家主之子,在徐家的地位超然,徐族在宁淮的势力极大……”
话到了此处,刘子吟却没继续说,反倒是报起了人名:“赵良安背后站着的,是镇国公;孙恒背后站着的,是千年世家孙氏一族……”
越听,宁王神情越舒缓,竟觉浑身都放松下来。
刘子吟连着报了八个名字,才对宁王拱手:“当初在下劝王爷将他们尽数抓来,为的就是在如此困境下给王爷谋一条生路,如今正是用他们之时。”
“刘先生果然是再世诸葛!”
宁王大为赞叹,旋即又有些苦恼:“此次总督乃是右佥都御史裴筠,并非徐门中人,怕不会就范。”
“在朝为官者,最忌讳犯众怒,若那裴筠真如此刚正,也爬不上这等高位。”
刘子吟垂眸继续道:“只是让他睁只眼闭只眼,让王爷行那金蝉脱壳之计,平叛大功照拿,再多送些金银,相信他该知道如何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