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并未让他起身，只是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林间的风。

“霍云，交给你一千轻骑。”

“你，立刻脱离主力，绕开所有官道驿站，给孤以最快的速度，奔袭城西百里外的青牙山废矿！”

霍云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秘密任务！

“孙成招了，二皇子谋逆的兵甲粮草，就藏在那里。”

赵无垢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他从怀中取出一块虎头令牌，塞进霍云手中。

“孤要你在二皇子收到任何风声之前，把矿洞给孤死死钉住！里面的人，胆敢反抗，就地格杀！但所有物资，一针一线都不能少！”

“记住，你的任务是奇袭！是快！快到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霍云感觉掌心的令牌滚烫，那份信任让他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

他不需要问为什么，不需要问后续。

太子殿下指向哪里，他的刀就砍向哪里！

“末将，遵命！”

没有多余的废话，霍云重重叩首，随即起身跨上战马，对着夜色打了个尖锐的呼哨。

很快，一千名同样精悍的骑兵悄无声息地从大队中分离，拨转马头。

汇入霍云身后，刺入茫茫夜色，消失不见。

看着霍云远去，赵无垢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又唤来一名斥候营的校尉。

此人面容普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你，挑几个最机灵的，换上商旅衣服，立刻进京。”

校尉躬身听令。

“兵分两路。”

赵无垢伸出两根手指。

“一路，给孤盯死‘百味楼’那个叫陈七的伙计。他每天见过谁，和谁说过话，去了哪里，哪怕是上茅厕，孤都要知道。”

“另一路，去羽林卫左中郎将，顾寒的府邸外。你们不用进去，就当个街边的货郎，路边的乞丐，给孤死死看住那座宅子的大门。一只苍蝇飞进去，孤也要知道是公是母！”

校尉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两个名字，在京中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一个是二皇子党羽的联络人，一个是手握兵权的羽林卫高官。

这任务，凶险万分！

“殿下……若是他们有所察觉，试图逃离或报信？”

赵无垢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孤要活口。但如果活口想变成死人，那就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