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所有部落头人,你们的长子,必须在十日内,送入我大乾京城‘太学’就读,学习我大乾的礼仪文化。”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割在他们最脆弱的地方。
废部落,是夺他们的权。
收赋税,是断他们的根。
送长子入京为质,是扼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世世代代,再无反抗的可能!
这是何等狠辣的手段!
这根本不是征服,这是要将整个草原从根子上彻底刨除,嫁接到大乾这棵大树上!
赵无垢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绝望的脸。
“孤给你们一夜时间考虑。”
“天亮之前,孤要看到你们的答案。”
“要么,签下降表,交出长子,做我大乾的顺民。”
他顿了顿,用靴尖轻轻踢了踢脚边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要么,就和他一样。”
说完,赵无垢转身便走,再没有多看一眼。
李毅与霍云紧随其后,留下满营的头人,呆呆跪在三具无头尸和一地血污中,如坠冰窟。
帅帐的帘子落下,隔绝了帐外所有的哀嚎与绝望。
那浓重的血腥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挡在外面,一丝也透不进来。
赵无垢随手解下玄色大氅,丢在架子上。
他走到案前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滞。
仿佛刚才下令斩杀三名部落首领的,不是他。
李毅与霍云跟了进来,二人甲胄未解,身姿笔挺,却难掩眉宇间的震动。
帐内的安静,与帐外的死寂,形成一种诡异的压迫感。
霍云年轻的脸庞上,激动与崇拜交织,呼吸都比平时粗重几分。
而李毅,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此刻却紧抿着唇,垂下的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
赵无垢端起茶杯,热气氤氲,模糊了他平静的面容。
他没有看他们,只是淡淡开口:“你们在怕什么?”
不是疑问,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