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温赶忙上前,那青年回过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张温吃了一惊:“袁本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的!”袁绍笑道:“贵酋俘虏走水路,还要几天才回到,我着急乘马,所以早到了几日!”
“哦,哦!”张温向窦武躬身行礼,然后在袁绍身旁坐下:“本初你不是南下去给魏聪传旨了吗?怎么又是灭国,又是会盟的,把我都弄糊涂了!”
“伯慎你这就不知道了!”窦武笑道:“本初到了番禺传旨之后,便和魏聪一同领兵赶到交趾,接替张磐交州刺史之位后,就领兵继续向南,先大破林邑王,攻陷其都城,将其王族几乎一网打尽。俘获的甲仗堆积如山,那林邑王想方设法准备了一百头战象,也被俘获了六十多头。攻破林邑国之后,他们又乘着声威,一路继续向南,直抵扶南国的境内,迫使当地夷狄会盟,扬我大汉声威,这等武功,至少可以保我大汉南疆二三十年安宁!”
张温吃了一惊,下意识的目光转向袁绍,目光中满是探询之色。袁绍笑道:“此番进兵,的确灭林邑,兵锋直抵扶南,会盟诸邦,不过论起功劳,却是魏刺史之功,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当不得大将军的夸赞!”
张温点了点头:“日南就已经是大汉最南州郡,你居然还打到了更南之地,的确是难得的武功!不过我记得当初朝廷让你南下,是要带着魏聪之兵一同北上平定蛾贼的,怎么你就先回来了?”
袁绍面色微变:“是这么回事,魏刺史此番虽然击破林邑,养威异域,但也士马劳顿,多有损伤,所以打算要先修养士马一段时间。我就先带着俘获的林邑王以及宗室,先回雒阳告捷!”
“哦!”张温冷冷的点了点头:“照我看告捷是假,邀功是真吧?这个魏聪,明明只是个交州刺史,却胆敢与当地部族会盟,这就是逾越本分,又挟功邀赏,照我看,须得敲打敲打!”
袁绍被张温这番话梗的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说白了,他实际上是魏聪的监军,而张温一下子给魏聪扣了两顶帽子,原本袁绍憋了一肚子给魏聪邀功的话都塞在喉咙眼里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窦武开口打了圆场:“伯慎,你这话是不假,但不管怎么说,那魏聪还是立下了大功。眼下朝廷南有蛾贼,北有鲜卑,西有羌贼。正是要一个好消息激励民气的时候。就不要求全责备了,不然,寒了将士们的心,谁去从背后攻打蛾贼?”
张温心知窦武说的是正理,说到底这魏聪与汝南袁氏关系匪浅,当初魏聪那个交州刺史就是从袁隗那儿弄出来的,现在魏聪取得如此大胜,朝廷却不赏重罚,不说别的,袁隗那一关就肯定过不去。他只不过一肚子闷气咽不下去。
“还是大将军考虑的周到!”袁绍敷衍了两句,便坐到一旁不说话了。他本是个极为机敏的,听到伯慎的口气就知道对方现在已经瘪了一肚子火,自己犯不着言语冲撞,自然有大将军一锤定音。事实证明他猜的不错,果然他不说话了,窦武便开口了。
“伯慎此言差矣!”窦武道:“就算魏刺史这次真的就为了邀功请赏,也是应有之义。说到底,打了胜仗的将士没有论功行赏,怎么下一次再派用场?就依照魏刺史上奏的文书论功行赏吧!”
“大将军!”袁绍从袖中抽出一封文书,递给窦武:“这是那魏刺史写给您的亲笔信!”
“写给我的?”窦武笑了笑,却没有立刻看:“这件事先放一边,伯慎你是来鲜卑人入侵的事情吧?我们就像说说这个吧?”
还没等张温开口,袁绍便接口道:“大将军,我觉得您还是先看看这份信的好!”
窦武惊讶的看了袁绍一眼,方才袁绍那句话颇有几分命令的口气,若是旁人窦武早就呵斥无礼,令人将其叉出去了。考虑到袁绍的特殊身份和刚刚立下的大功,窦武还是重新捡起了信,拆开细看起来,刚看了几行,面上就露出怒色:“狂妄,区区一介刺史,就居然敢对朝廷指手画脚,说什么要封他州牧!”
“州牧?”张温问道:“这是个什么官,我怎么没听说过?”
“伯慎你自己看看吧!”窦武把信递了过去。
张温接过信笺,看了起来,越看面色也越来越难看。原来州牧这个官名原本出自《书经·周官》“唐虞稽古,建官惟百,内有百揆四岳,外有州牧侯伯。”乃是传说中上古时尧舜时期的官职,是中央委派到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汉武帝时,将天下划分为十三个州部,每个州派出一名监察官,监察该州的两千石太守。汉成帝绥和元年(公元前8年),改刺史为州牧,之后废置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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