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
“是刘久,什么事?”魏聪没有睁开眼睛。
“敌人有动静!”刘久低声道:“按照布置的探子的说法,今天拂晓前,有一支大约三千人上下的军队离开了敌人的营地,向东北方向而去!”
“三千人?东北方向?”魏聪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他来到沙盘旁,刘久紧张的看着魏聪,唯恐打扰对方。
“这三千人是去哪里?”魏聪突然问道。他抬起手,制止住刘久出声,他在帐篷里来回踱步,口中自言自语道:“一个将军在战场上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迫使敌人做原本不情愿做的事情,那这三千人能做什么呢?我现在待在一个坚固的营地里,两边的散兵战他的人不是我得对手,后营的工匠正在制造投石车,只要这玩意造好了,就能把他们的卵蛋都砸碎。那三千人是为了什么?迫使我离开这里,放弃这座营垒?”
魏聪突然停住脚步,顿足道:“对,番禺,,那三千人是朝番禺去的!只要拿下了番禺,他就能打击我的士气,让南海郡所有还在观望的人都站起来反对我,这样一来,我就必须离开这里,放弃营垒!对,一定是这个,没有别的可能了!好家伙,如果我没有想到,说不定还真的让他赢了!”
魏聪停住脚步,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刘久,你留守营地,我和第五登要领兵出营,给对面的家伙一点惊喜!”
“校尉,这还是让我去吧!您留守中军便是!”刘久劝说道。
“不,这一仗胜负的关键就在这里了!你留在营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离开营地了!”
吃完午饭,魏聪就和第五登带着三百骑兵和两千名骑着骡子和驮马的步兵离开了营地,他并没有作平日的打扮,而是换了一身寻常士兵的衣服,混在第五登的护卫之中。为了避免被敌人的斥候发现,这支军队并没有走官道,而是先钻进一片杂木林,向南走了几里路,然后才重新折向东上了官道,一路往番禺而去,在行军的途中,魏聪向前方和两侧派出尽可能多的斥候,寻找那支敌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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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小心!”
凭借旁边护卫的帮助,士燮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在马背上睡着了。从时间推算,自己应该距离番禺还有不到一日的路程了吧?士燮吸吸晨间清爽的空气,向日出的方向望去。东方的天空,地平线处是粉红,以上渐化为浅灰。太白星仍悬于天空,这颗代表着杀伐战争的星辰如黎明的钻石一般闪耀,似乎在征兆着未来的兵凶战祸。下方阴暗的原野慢慢呈现出绿、金黄、红、褐等各种色彩。在各色树木、灌木、芦苇的远方,河流正静静地流淌着,闪着晶莹的光。
“派几个人去四方打探一下,确认我们现在的位置!”士燮低声道,他稍微停顿了下:“让士兵们停下来,稍微歇息一会儿!”
“遵令!”护卫赶忙将士燮的命令传下去。士燮艰难的翻身下马,盘腿坐在刚刚铺好的席子上。礼法早已深入骨髓的他当然知道自己此时的姿势并不雅观,但他的双腿已经僵硬就像两根木头,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郎君,请!”一旁的奴仆送上口袋,士燮接过喝了一口,甘蔗酒醇厚的味道让他的眉头微微舒展,上一次和三弟喝酒已经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这次重逢要好好喝几杯。想不到他这次留在番禺竟然能做出这等大事来,如果能事成,一个举孝廉是最少的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又喝了一口。
“已经确认了,往西再走七八里就是曲家坳,从那儿往南再走二十多里就到番山了!”片刻后,护卫回来禀告道。
“那太好了!”士燮兴奋的丢下口袋,起身上马,却因为双腿僵硬失败了,旁边的奴仆赶忙伸手将他扶住才没有摔倒:“传令下去,全军立刻出发,天黑前一定要抵达番禺!”
下了命令,士燮正准备再次上马,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稍一察觉才发现是脚下的地面在轻微的震动,这是怎么回事?地震了?……不及细想,便听见从队伍后方传来号角篷低沉微弱的呜咽。其他人也都听见了。士燮皱起眉头,翻身上马,向后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