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东汉时的官制,万户以上的县置县令一人,秩千石;县丞一人,掌民政、文书、仓库;县尉二人,掌治安。赣县的县尉目前暂缺,县丞是县令的副手,在县令能够正常履职的时候,县丞一般都没有太大的存在感,只是个坐食应喏的橡皮图章,赣县的县丞也不例外,以至于刘安在叔叔被毒箭射中之后,刘安一时间都忘记了去找这位透明人,经由功曹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不错,那我立刻就派人去请!”
“不用了,廷掾、主簿都已经去请县丞了,他们稍后就到!我等在这里等候便是!”功曹笑道。
“好,好!”刘安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得应道。
果然如功曹说的,只过了片刻功夫,县丞便在廷掾、主簿的簇拥下到了,他朝刘安劈头问道:“令叔现在如何了?”
“已经服了药,但还是昏迷不醒!”刘安答道。
“且带我去看看!”
“喏!”刘安应了一声,领着县丞和功曹,廷掾、主簿一同去了后衙刘芬的住处,众人探望了刘芬片刻,出的屋来。县丞劈头问道:“刘贼曹,县令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刘安将自己叔父遇袭中箭的情况复述了一遍,最后道:“天明之后,下官一定在城中搜捕,将行刺贼人拿住,剥皮处死!”
“糊涂!”县丞有些厌烦的摆了摆手:“刘贼曹,你不知道城外已经有大军了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应对城外的军队,保住满城百姓的性命,而不是捉拿什么行刺贼人!”
刘安被县丞彻底弄糊涂了:“可,可若是不能将城中贼人拿住,那也没法安心守城呀!”
“糊涂!”县丞摆了摆手:“主薄,你把事情原委与刘贼曹解释一下。”
“喏!”主薄应了一声,笑道:“刘贼曹,城中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只有两千新募的兵,根本济不得事。而城外的大军来势凶猛,新淦乃是南部都尉的治所,庐陵更是大县,哪个不比这里城池兼顾,守兵众多?可那两处一共也没抵抗几天,可见城外大军兵势锐利,非我等区区一城可以抵挡。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勉强,最后弄得生灵涂炭,玉石俱焚呢?”
刘安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主薄的意思,大怒道:“主薄你既食朝廷俸禄,竟然想降贼!”
“住口!”县丞呵斥道:“什么叫降贼,我等只是要谨慎行事,免得引得全城百姓生灵涂炭,你区区一介贼曹,竟然敢在上官面前无礼,该当何罪?”
刘安被县丞气的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却听到县丞继续道:“还有,县令遇袭受伤,你身为贼曹,有护卫之周之罪。看在令叔的份上,我只免去你贼曹之位,且去好生照顾你的叔父,其他事情就不必多嘴了!”
说话间,早有官差上前解去刘安印绶,刘安气的目瞪口呆,但却不敢反抗,毕竟依照汉代律法,县令如果因为受伤、生病或被贼人劫持等原因无法任职,那县丞就自动执掌县令的职权,如果自己胆敢反抗,对方就能立刻用武力将自己拿下甚至斩杀,有主薄等人当场作证,自己死了也是白死。
县丞令人夺了刘安的印绶,又让主薄取来刘芬的印绶,挂在腰间,笑道:“刘县令这个侄儿性情暴躁,平日也还罢了,眼下这等时节,若是让他肆意胡为,只会害了满城百姓!”
“使君所言甚是!”主薄笑道:“便是县令再醒来,也无话可说!”
“不提那厮了,他中了山獠的毒箭,十有八九得死!”廷掾冷声道:“要紧的是明天天一亮,就要派人前去与城外的大军接洽,这才是最关键的!不敢兵戈相见,大伙儿都没好处!”
“不错!”县丞目光扫过三人的面容,最后停留在功曹脸上:“那这件事就劳烦功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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