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败了,虽然还未全败,但在每一场会议中,他们都在互相指责,竞相推诿,并且竭力为自己的部落和城市争夺更多的利益。虽然没有了大马士革,但别忘记——还有辎重,粮草和奴隶呢。
这些都是萨拉丁极尽以一个尼罗河三角洲之力而聚敛起来的,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笔财富。
但如果继续与基督徒打下去的话,他们的战士会死去,这些珍贵的布匹和粮食也会被迅速的消耗殆尽——有些部落已经提出,应当分给他们一份儿辎重,好让他们回去了,他们拒绝参加这场没有结果的战争,毕竟他们若是拿不下大马士革,所有的承诺只不过是空中楼阁。
“我们可以为你们让开通往大马士革的道路,但我们必须得到回报。”
“得到回报?”塞萨尔甚至想要发笑:“不太对吧,大人,难道不是你们给我们金子来为自己赎身吗?”
“我们的战士依然如同山林中的鸟雀一般多。”
“可惜它们的巢穴也同样密集——鸟儿只会为了自己的巢和幼鸟与鹰隼抗争,它们不懂得什么叫做信仰,那东西润不了干渴的喉咙,也抵御不了冬夜的寒冷,更无法填满空荡的嗦囊。”
法尤姆的面孔显而易见的灰白起来,但又带着一丝愤怒的绯红,那他随即又镇定了下来,“但你们所来是为何不就是为了大马士革吗?如果你们继续与我们纠缠,我们固然得不到什么好处,你们也同样会面对一笔巨大的债务。
我知道,每次远征你们都需要向以撒人借钱,一大笔钱,你们还要向你们的平民加税,往往好几年都缓不过气来。
我们现在等于将大马士革送给了你们,你们现在付出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相比起得到大马士革后的丰厚收益……”
“您说送……?”塞萨尔迟疑地问道。
法尤姆的埃米尔面红耳赤,“不是我们的,难道是你们的吗?基督徒!”
“即将是了。”塞萨尔回答说。
这个回答让埃米尔勃然大怒,他面孔胀红,紧握双拳猛地跳了起来,自上而下的怒视着这个口出妄言的年轻人,对方是那样的年幼,他最小的一个孙子也不过这样大。
可在此时,他却代表着亚拉萨路国王,作为谈判的主使与他平起平坐,不,应该说他甚至还隐约凌驾于撒拉逊人之上。
而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如果我们还有萨拉丁!”埃米尔失声吼道,但随后他便看到那个基督徒骑士惊讶地挑起了一侧的眉毛,他顿时就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就算那个表情是讥讽,是轻慢,他都不会这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