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有一个个不同用途的试验台,台面上散落着一些稿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似乎还能看出当年主人研究时的专注。
这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海莲娜再也无法怀疑,这里必然就是她母亲曾经的密室!
海莲娜慢慢地飘到密室的角落,在一个书架旁边,有一张铺着空白羊皮纸的原木桌子。
她停在椅子旁边,静静地看着这套桌椅,眼神中充满了怀念。
那张空白羊皮纸不远处的笔架上,插着几支羽毛笔,其中一支羽毛笔上的墨水,仿佛是刚刚蘸上去没多久似的,丝毫没有干涸的迹象。
眼前的一切,简直就像是罗伊纳拉文克劳只是暂时有事离开。
随时都可能回来,继续在纸上写下一行行智慧的文字。
“这封信,原本就放在这里。”
迪伦从挎包里拿出那张羊皮纸,轻轻摆到桌上,放在那张空白羊皮纸的上层。
海莲娜朝他点了点头,随即飘到信的跟前,心思完全沉浸在了羊皮纸上的字里行间。
尽管她已经无法接触到这些实物,却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一个坐下的姿势,静静地飘在那张椅子上,专注地看着信上的内容。
迪伦没有打扰这对母女跨越千年的对话,他缓步走到另一边的角落,打开了一个柜子。
柜子里原本放着几件拉文克劳留下的袍子,只是如今大部分都已经腐朽不堪。
只剩下几件施过魔法的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但上面的魔力波动已经极其微弱,几乎快要消散殆尽了。
迪伦从柜子里取出其中一件还保持着完整形态的袍子,随后拔出魔杖,指向桌上的一个空瓶。
随着魔杖顶端闪过一道微光,空瓶瞬间发生变化,逐渐拉长、塑形。
最终变成了一个实木的假人模特。
他上前一步,小心地将那件袍子披在了假人身上,接着又从挎包里拿出那顶冠冕,轻轻戴在了假人的头上。
做完这些,迪伦后退半步,端详了片刻,又拿起魔杖,开始给假人的面部进行修饰。
他回忆着罗伊纳拉文克劳的模样,挥动魔杖,为假人变出一头柔顺的长发,发丝垂落,带着自然的弧度。
随后,他又一点点地修整假人的面容,调整着眉眼、鼻梁的轮廓,力求更贴近记忆中的形象。
“母亲的眼睛没有这么大。”
不知何时,海莲娜已经看完了那封信,飘到了迪伦的身后。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但是十分深邃……这点你倒是还原的很像,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任何想法,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
迪伦眨了眨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海莲娜却继续说了下去。
“那并非摄神取念的效果——事实上,我母亲并不喜欢这种魔法,倒是斯莱特林更偏爱——那是一种透彻感,好像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她都能一眼看穿。”
话虽如此,拉文克劳显然没能看穿自己的女儿。
迪伦没有接话,只是在海莲娜时不时的出言提醒下,继续修改着这尊拉文克劳的木像。
她会指出母亲嘴角的弧度应该更柔和些,颧骨的线条要再硬朗一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霍格沃茨里本就有一尊拉文克劳的雕像,不过那尊放在拉文克劳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
而眼前这尊,是在海莲娜的亲自监督下完成的,想必会比另一尊更加写实。
除非那尊雕像是罗伊纳拉文克劳本人亲手制作的。
最后一步修改完毕,海莲娜凝视着那尊木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木像上的冠冕虽已失去往日的魔力,却依旧透着一股庄重。
配上那身古朴的袍子和酷似罗伊纳的面容,仿佛那位伟大的女巫真的站在了眼前。
过了很久,她才缓缓转过头,看向迪伦。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清除这顶冠冕上的黑魔法的,不过,谢谢你,让我能见到这顶冠冕应有的样子,还有我母亲的信。”
此时的海莲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姿态,清冷而疏离。
但她眉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忧郁和悲伤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不过很抱歉……这个世界变化太大,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能用来报答你的东西了。”
“但,我马上就要出发了,不管你属于哪个学院,你既然能进入母亲留下的密室,想必有着足够的好奇心,也许你会想看看,这封信?”
“你要离开了?”
迪伦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海莲娜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啊,离开”
海莲娜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释然,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