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临走之前臣还有一言,藏在心中,日夜难忘,”谢无居无视殿内众臣好奇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开口,“臣自赏菊宴对陛下一见钟情,直到今日仍旧不曾变过,臣说出来并非要奢求什么,只是憋在心中总是不甘心,还望陛下见谅。”
说罢,谢无居深深俯下身,拜别君上,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余下的大臣面面相觑,皆不敢作声。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臣子在领命离京的时候不说些场面话,反而朝天子示爱的。
瞧瞧那几个帝王亲信的脸,一个个比锅底还黑,尤其是沈太师,不愧是侍寝过的人,那脸上的假笑,比陛下那头见人就吠的獒犬还渗人!
“陛下,如今的年轻人就是没个正经,这谢小将军也就是放养久了,在陛下跟前也胡闹,真是不像话,哈哈,”礼部尚书干笑道,“沈太师,您说是么?”
萧拂玉不置可否,闻言也瞥向一旁倚靠在漆红梁柱边的男人。
“陛下,臣倒是想起来,那谢老将军年轻时也曾在出征前爬上人家闺房的院墙,又是赠定情信物,又是表明心意,惹得人家姑娘痴痴等了三年,到如今瞧着那满后院的姨娘通房,从前的定情信物的确如儿戏般可笑,”沈招挑眉,哼笑一声,“要不怎么说,儿子像爹呢。”
“朕可不记得谢无居有什么通房。”萧拂玉瞅着他。
沈招站起身,若无旁人挤开前头挡路的大臣上前,双手撑在御案边沿,俯身凑近天子面门。
他眼珠微动,来回描摹萧拂玉的眉眼,竭力压制住胸口翻涌的戾气与妒火,发觉压制不住后,便也懒得掩饰:“现在没有,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陛下,这上云京的男人,不是谁都如臣这般洁身自好,陛下可莫被野男人骗了。”
御书房里,众目睽睽之下,拈酸吃醋。
简直没把他这个天子放在眼里。
四目相对,萧拂玉冷着脸没说话。
旁观的臣子们却已不好意思再留下来,毕竟事也说完了,这几日又是年节休沐,他们一把年纪了经不起折腾,还是远离这是非之地为妙。
“陛下,臣等就先告退了。”
萧拂玉摆了摆手。
众人陆续退下,萧拂玉余光扫见偷偷摸摸想溜的陆长荆,抓起手边的砚台砸过去。
“朕让你走了?”
陆长荆捂着被出血的眉骨跪下,膝行上前去拽帝王的衣摆,狗腿子似的赔笑道:“陛下,您消消气。”
萧拂玉一脚将人踹开,侧目看向季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