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们警队有规矩,线人爆毒品走私案的料,破案之后我能拿十抽一的佣金,是不是真的?”
陈永仁以及身边的几名O记警员顿时精神了起来。
玻璃窗外的修车厂里,几个工人正将一辆黑色奔驰开进车库。
陈永仁注意到他们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赃车。
“你知道多少?”
陈永仁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如是问道。
大眼明吐出一个烟圈:“大傻那间修车厂只是个幌子,长乐帮这两年靠偷车赚了不少,不过……”
他压低声音:“自从鲤鱼门的鱼头标死后,和联胜又定了禁止走粉的规矩,最近他们玩得更大,顺理成章填补了鲤鱼门粉档市场的空缺。”
陈永仁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今年台风天气又要来了,海警会撤回避风。”
大眼明掐灭烟头:“听说有批'白粉'要从菲律宾过来,就在西贡一带上岸。”
陈永仁心跳加速,如果情报属实,这将是一条大鱼——长乐帮不仅偷车销赃,还利用这条走私线路贩毒。
“为什么告诉我?”
陈永仁盯着大眼明的眼睛。
大眼明露出一个苦笑:“仁哥,还不是为了钱喽。
我在警队也没有什么人脉,其他人我都信不过,我就信得过你!”
……
大眼明离开后,陈永仁立即拨通了肥沙的电话。
“沙sir,有重大发现。”
陈永仁简要汇报了获得的情报,一时间让电话那头的肥沙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陈sir,点解要把这起案子汇报给我?
我哋B组插手你们A组的案子,这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沙sir,整个O记只有你把我当自己人!”
陈永仁深吸一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就像长乐的料,也是你爆给我的!
我现在就想的好清楚,投桃报李,谁把我当自己人,功劳就该分给谁一份!”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廖sir汇报一下!”
片刻之后,陈永仁再度接到了肥沙的回电。
只不过这次,肥沙的语气显得有些黯然:“陈sir,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复杂。
廖sir有下令,所有关于你接手的案子,都需要向他汇报……”
陈永仁握紧电话:“什么意思?“
“内部调查科的人认为你还在和江湖人士保持联系,不符合规定。”
肥沙叹了口气,“廖sir让你即刻回总部报到,这个案子转给C组跟进。”
窗外的修车厂里,工人们已经开始用帆布遮盖那些无牌车辆。
陈永仁感到一阵熟悉的窒息感——就像卧底时被两边同时怀疑的那种孤立无援。
“沙sir,机会稍纵即逝,线人有讲他料只爆给我,如果这批毒品真的上岸……”
“陈sir,我明白你的心情。”
肥沙打断他:“但规矩就是规矩。你先回来,我们再想办法。”
挂断电话,陈永仁盯着修车厂的方向看了很久。
而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接下来的两天,陈永仁表面上服从命令回到总部,接受内部调查科的问询,实际上却在暗中准备。
他利用自己在O记的权限调阅了长乐帮近半年的活动报告,发现一个规律——每月农历十五前后,西贡码头都会有几艘菲律宾渔船靠岸,而修车厂同期会‘处理’一批高档赃车。
台风的登陆时间正好是农历十六。
行动当天,暴雨如注。
陈永仁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总部,驱车前往西贡。
路上,狂风将路边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雨刷器开到最大也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况。
陈永仁将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废弃仓库旁,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雨衣和防水背包。
包里装着手电筒、微型摄像机、警用对讲机和一把配枪——这是他作为警察的全部装备,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警队是拒绝个人英雄主义的,但他必须要去做一次孤胆英雄!
雨水打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
陈永仁沿着码头外围的围墙潜行,找到一个能够俯瞰整个修车厂的制高点。
通过望远镜,他看到修车厂后门停着三辆集装箱卡车,十几个工人正在雨中忙碌地搬运着什么。
突然,一束强光从海面射来。一艘没有开导航灯的渔船正缓缓靠近码头。
陈永仁调整望远镜焦距,清楚地看到渔船上的人将一个个防水包裹递给码头上的人,而那些包裹被迅速装进了集装箱卡车的暗格里。
“果然如此……”
陈永仁喃喃自语,同时打开微型摄像机开始录像取证。
这些人的手脚有些生涩,生涩到陈永仁让陈永仁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尖沙咀替韩琛收货的时候,那副捉急忙慌的模样。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响起静电噪音,陈永仁吓了一跳,赶紧调低音量。
但为时已晚——码头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猛地抬头,直直看向陈永仁藏身的方向。
“被发现了!”
陈永仁心头一紧,迅速收起设备准备撤离。
但下一秒,一束强光照在他脸上,同时耳边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