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川劝自己要耐心,想留下这人是自己的决定,需要慢慢来。
“你是个明事理的,这也是我愿意留下你的原因,朝堂上的事你不懂,极容易闯下大祸,既然你也想要安稳,便要先学会沉得住气。”
唐护皱了皱眉,问:“你能保下她?”
“是她家里人来,又不是官员,何谈保不保?你觉着这个时候,她家里人还能想着将她接走?从云南到开封,没个把月到不了,来人不可能是从云南来的,很有可能一直就在开封,之前他们为何不找我?命案发生后,沐莲就出现了,我当时便让锦衣卫的人将她口中说的家人保护起来,你觉着他们能没机会知道沐莲做了什么?”
唐护听懂了:“你是说他们现下知道你查办的这个案子,与她家没什么牵扯了,便找上门来,那理应是替沐莲说情才对。”
“但愿吧,若是如此,沐莲心里还能好受些。”
……
可惜,不是。
来人是沐莲的族兄,是黔国公府留在北京的人,名叫沐广。
沐广在开封这边没出事的时候便知道贾川,等收到开封这边的消息,又托人打听了一下,所以见到贾川的时候,很是热情。
沐广带来不少东西,大多都是玉石黄金雕刻而成的摆件,有十几个木匣子,贾川也没客气,直接让顺子拿下去交给高云朵,然后屏退所有人,屋中只剩沐广和贾川,还有……唐护。
唐护不走,贾川心里那叫一个气,眼神狠厉的看向唐护,意思是:等客人走了的!
沐广寒暄了几句,贾川笑呵呵的答对着,不知道的以为二人相熟。
原本两个人交谈,有一方极为热情,另一方若不成心冷落,便不会尴尬,贾川虽没有多少这方面的经验,但被人捧着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他配合的很好,奈何唐护在一旁一直虎视眈眈,沐广时不时的便会看一眼他,这让原本融洽的会谈迟迟不能进入正题,也开始朝着冷场的方向发展。
贾川叹了口气,扭头对唐护说:“你去找沐莲,就说我说的,让她跟你说说黔国公府。”
唐护犹豫了一下,竟真的出去了。
沐广深吸一口气,待唐护出去之后,才问:“他是何人?”
“我兄弟,从乡下来,我想着带他见见世面,他连黔国公府都不知道,沐莲这几日与我们相处的很好,你放心,他们会谈的很好。”
贾川笑呵呵的说了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既然相处了好几日,理应早就知道黔国公府才对,这时候才去问?
好在沐广也嫌唐护碍事,出去了更好,便没有多问。
贾川赶紧说正事:“沐公子大老远的从北京赶到开封来,是知道沐莲做了什么?”
沐广叹气,说:“我这个族妹自小性子清高孤僻,与族中其他兄弟姐妹相处总会生出事端,我原不知她私自跑到开封来,还以为她一直待在云南,哪知前几日收到消息,不瞒贾副使,我犹如晴天响雷,气得我两日下不来床,若非如此,我本该早两日到才对……”
贾川打量了一下沐广壮实的身板,红润的脸庞,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眼神也从温和慢慢变得冷漠,沐广说着说着竟是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沐广觉着礼都收了,那自然是准备帮忙了才对,更何况他这点要求,不过是将沐莲说成自己跑到采药局,与黔国公府无关,这点小事,当真与那些玉石不等价,怎么看都是这位年轻人合适。
可怎说变脸就变脸?
“沐公子既然这般说,那我可就要好好问一问了。”
沐广一颗心顿时提溜起来。
“沐公子跑这一趟是因为突然知道了族妹沐莲离家七八年,原来是在开封,于是亲自来接沐莲回家的,还是听说了什么,着急来撇清与沐莲的关系?”
“她做了什么着实与黔国公府无关,京城人人都在说贾副使查案如有神助,想来采药局的命案已是查明……”
“那就是说沐公子是听说了什么,并非是来接离家出走的族妹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