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川虚扶着顾佐坐下,回身也坐回原位。
刘勉笑呵呵的说:“无妨,他唯独对咱们三个没有办法,若是换做他人,他或许都敢上门来轰。”
侯泰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是说句过桥的话。
刘勉正色又说:“贾川说城外庄子上必定有汉王谋反的实证,这个庄子我是知道的,锦衣卫从去年先帝继位后便派人暗查过,一直查不出什么,之前倒是知道庄子里有几名江湖上的人,如今大概知道人数,一旦皇上旨意中有查清这一项,该如何做?”
贾川再次惊讶的看向刘勉,之前他想详谈这件事,被刘勉一句‘等旨意’婉拒,今晚竟是主动谈到这个话题。
侯泰看了眼顾佐说:“顾御史乃巡按御史,可‘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皇上若是想彻查汉王庄子,怕是离不开顾御史。”
刘勉说:“查汉王的庄子可非小事。”
顾佐皱眉,想了想说:“若是证据充足,我便去趟汉王府,汉王若是想要自证清白,便会允我带人查证,若是不允……”
“他肯定不允。”侯泰说:“他都将兵器亮给我看了,再给你看看也无妨,他巴不得皇上调兵去庄子,便坐实了皇上逼他反,若是调兵强行进庄子,查到什么……”
刘勉摆手说:“皇上不会调兵的。”
顾佐下意识看了眼贾川,他突然体会到贾川这趟差事何等难办,汉王就像滚刀肉,横竖下刀都不管用。
贾川说:“先不急,我在等吴兵消息,这场雪下的很是及时,我可是盼了有些日子了,你们来的前一天,庄子里又来人了,我算着庄子里应该只剩老师父了,这几天吴兵的人盯得紧,还没见那几人回庄子,汉王也是看得起我,应该是留着等你们走了,来杀我的……”
“下雪有何用?”侯泰问。
贾川想了想说:
“我想着先推断出庄子里可能有的东西,平时莫说接近庄子,便是庄子附近都不能去,庄子那么大,咱们多少人能盯得住?下雪了,进出庄子的马车能通过雪地的痕迹看出,吴兵他们盯了这几天,庄子安静得很,这几日连出来巡逻的人都没出来,只见过一次三架马车同时出来进城,从王府带走些日常所需,马车没有进王府里面,吴兵说,平时五日左右,庄子便会如此一番,从王府带些肉菜,香烛,酒,柴炭等等这些东西回去,夏日便是一日一趟一马车,春秋是三日两架马车,这些无需等到落雪,吴兵他们也能知道。”
刘勉说:“这再正常不过了,庄子上自有粮食,其他东西不放心在街市上买,从王府拿也省去下人从中谋利。”
“可这几日为何巡逻的人不出来了?是天冷懒得动?还是因为徒弟们都不在?这几日风雪大,不应该多运些东西回去?庄子里不会缺马车,更是不缺地窖,这种天气城外的路不好走……此其一,其二,汉王知道我抓住了庄子里的人,虽不知是死是活,但为了以防万一,是不是应该将庄子里的一些不能露出来的送走?”
贾川顿了一下又说:“那日汉王中计,以为我带人去了庄子,他可是立刻上马出城直奔庄子,我才有机会将铁匠铺砸了,让张按察使带铁匠出城,汉王也是因此病重,可见庄子里有极其重要的东西,且之前日日有人巡逻,怎下雪了偏不巡了?”
侯泰说:“或许是因为汉王知道我们仨在这里,他不是杀你,你也不会动他的人和地儿,正是修整的好时机,庄子上便有些松懈了。”
刘勉皱眉问:“有没有可能,在没下雪的时候,庄子上的重要之物已被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