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闻仲儒因为被其他世家排挤,赶到东境去当一个虚职经略使,只有程砚之一人前来相送。
一晃多年过去,闻仲儒还是经略使,程砚之却后发制人,成了户部尚书,朝堂重臣。
“还是要谢谢你。”
闻仲儒轻声道:
“这种时候还来看我,整座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眼睛正在盯着这里。你就不怕惹来风言风语吗?
熬了几十年,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不容易,可别害了自己。”
“你我的关系,我又岂会不来?”
程砚之抿了一口热茶,冷笑一声:
“我行得正、坐得直,又岂会怕风言风语?让他们说去吧,大不了罢了我的官!”
“你啊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性子。”
闻仲儒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总不可能是叙旧吧?”
程砚之沉默许久,说了一句:
“你走吧。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全京城都知道。
但此事,必不可为!”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闻仲儒目光怅然:“这些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还少吗?”
“何必自取其辱呢?”
程砚之眉头一皱:
“京城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你直接回陇西,绝口不提陇西出兵之事,那流言便不攻自破,你若真在朝会上提出此事,岂不是正合敌人心意?
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世家大族在盯着陇西,到时候给你扣上一顶图谋不轨的帽子怎么办?”
“我不明白为什么出兵奴庭就成了图谋不轨?为什么救百姓于水火就成了怀有异心?”
闻仲儒反问道:
“玄国公这些年一步步走来,平外敌、除奸佞、征东境,到底有哪一件事对不起朝廷,何至于如此污蔑他?”
“那是奴庭,不是大乾的国土!”
程砚之隐隐有些急了:
“凉幽朔三州的百姓也不是大乾的百姓,朝廷没有出兵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