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这个目标伟大不伟大?做成了你自豪不自豪吧?”
“……”
林源转身面向卢娜的墓碑,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深深鞠了一躬。
阳光透过摇曳的树影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为他镀上一层近乎神圣的光晕。
“卢娜阿姨,“他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请原谅我的任性,我打算再借用艾森先生一些时日。“
他直起身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您一定也很想看到,这个老家伙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吧?“
说到这里,他拇指不动声色地抵住藏在袖口的哑光金属片。
只要轻轻一弹,远处的梧桐树就会应声而动,制造出“神迹“般的景象。
“如果您同意的话,“林源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狡黠,“就请点点头,让这些树叶和花朵为您起舞——“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山风席卷而过。
那风来得如此巧妙,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回应。
墓碑周围的梧桐树叶哗啦啦地翻飞起舞,像是千万只翡翠色的手掌在鼓掌;
花圃中的玫瑰与栀子花瓣挣脱枝头,在空中交织成一场缤纷的雪。
阳光穿过这花瓣与树叶的漩涡,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将整个墓地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氛围中。
林源愣住了,拇指间的金属片悄然收回。
他仰头望着这超乎预期的美景,喉结微微滚动。
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一片玫瑰花瓣甚至调皮地贴在他的鼻尖上。
艾森先生站在一旁,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他伸出颤抖的手,接住一片旋转而下的栀子花瓣,轻声呢喃:“卢娜……这是你的回答吗?“
风渐渐平息,但空气中仍飘荡着淡淡的花香。
林源深吸一口气,转向艾森先生,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弧度:“看来,卢娜阿姨比我想象的还要赞同这个决定呢。“
一片梧桐叶缓缓飘落在墓碑前,恰好覆盖在诊断书上,像是最后的封印。
艾森先生向着林源大手一摊:“拿来吧!”
“收好了,狂野大非洲等着你!”
……
……
“哇!!!哇!!!”
孟涛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睡眼惺忪地甩了甩头,耳朵精准捕捉到楼上婴儿房传来的哭声。
他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
“又来了,小祖宗……”他嘟囔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婴儿房,生怕吵醒隔壁刚睡下的斯嘉丽。
暖黄的夜灯下,婴儿床里的小家伙正蹬着小腿,哭得满脸通红。
“嘿,小狮子,怎么了?”孟涛轻声说着,伸手把宝宝抱起来。
小家伙一碰到爸爸的胸膛,哭声立刻小了几分,但湿漉漉的尿布显然让他很不舒服。
孟涛熟练地单手托着宝宝,另一只手扯开尿布,动作轻柔却利落。
他低头看着那张哭闹的小脸——混血宝宝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斯嘉丽的眼睛,他的鼻梁,小小的嘴巴一瘪一瘪的,仿佛在控诉这个世界的不公。
“好了好了,爸爸在这儿呢。”他笑着,用湿巾轻轻擦拭,再换上干净的尿布。
小家伙终于安静下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衣领。
孟涛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抱着宝宝轻轻摇晃,思绪却飘回一年多前——
那时候,他和斯嘉丽几乎绝望了。
他早年做过结扎,复通手术失败,医生直接摇头:“自然受孕几率极低,想要孩子只能体外采精,做试管。”
试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斯嘉丽要打激素、取卵,身体和精神都要承受巨大的压力。
他们试了一次,失败了。
斯嘉丽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还对他笑:“没事,我们再试一次。”
孟涛差点崩溃。
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想看她再受罪。
然后,林源来了。
那家伙神神秘秘地丢给他一瓶药水,看上去普普通通。
“喝了它。”林源说,“然后去试试。”
孟涛半信半疑,但死马当活马医,仰头灌了下去。
结果……
一个月后,斯嘉丽拿着验孕棒,手都在抖。
“孟涛……”她的声音发颤,“我们……有了。”
孟涛直到现在,想起那天的事,还恍如梦中。
“嘿,想什么呢?”斯嘉丽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倚在门框上,金发凌乱,眼里带着困意和笑意。
孟涛回过神,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又抬头看向妻子,眼眶发热。
“在想……”他嗓音微哑,“我们的小狮子,真是个奇迹。”
斯嘉丽走过来,轻轻靠在他肩上,手指抚过宝宝的脸颊。
“是啊。”她轻声说,“林源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孟涛:“你这么说话,可别怪我向歪了啊!”
“你想什么呢!”
斯嘉丽回过神来,红着脸狠狠的掐孟涛大腿。
孟涛笑着一把抱住斯嘉丽:“哈哈哈!我比德普更早当爸爸!”
夜晚虽然疲惫,但充满了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