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七十万俘虏待哺,速下南疆掠粮

枯瘦的双手紧紧的捧着,生怕掉落一粒粮食。

最后更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多谢老爷,多谢郁射葛老爷赏!”

“滚吧~”

管事的不屑哼道,虽说只是郁射葛家的奴仆,平日里见了主子要低头哈腰,可对着这群贱民的时候,他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似乎只有通过欺负这群贱民,才能获得心理上的优越感。

而就在老妇人刚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感觉膝盖下的土地在轻轻颤抖,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远处碾来。

起初是微不可察的震动,很快便成了密集的“咚咚”声,脚下的尘土都在跟着跳。

“怎么回事?”

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举着空袋四处张望。

“这是什么声音?”

“发洪水了吗?”

“不可能,好多天都没下雨了,怎么可能有洪水?”

百姓们聚集在庄园外面,紧张的摇头四望。

而站在墙头上的乙莫熟,心中却是隐隐的有些慌乱不安。

他比这群贱民的见识更多,立马意识到了这绝不是什么自然天灾,更像是战马奔腾的轰鸣。

他的手按在刀柄上,神情紧张的扫向东北方的沙丘。

那震动越来越烈,仿佛闷雷滚过戈壁,紧接着,一阵狂风卷着沙砾扑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沙丘顶端,赫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浪潮。

战旗!

红底白边的旗帜上,日月图案在烈日下刺目异常。

旗阵之后,是赤晃晃的骑兵,马蹄踏碎了沙丘的寂静,像一片烧红的云霞压了过来,震得粮仓的夯土墙都在嗡嗡作响。

“驾驾~”

“喝喝喝!”

“杀!”

战马奔腾声混杂着北疆士兵的咆哮,席卷而来。

“北疆蛮子。”

“是北疆蛮子来了。”

不知是谁忽然尖叫了一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就在去年,北疆军刚刚对南疆进行了一次劫掠,兵峰横扫亟墨城,打的东喀喇汗国军队落花流水。

所以,北疆的日月战旗,对于亟墨城的百姓们早就不是陌生的了。

看到远处无数身穿赤甲的北疆军袭来,百姓们像被惊散的鸟雀,哄散而逃。

乙莫熟的脸色同样“唰”地白了,神情中满是惊恐。

他死死盯着那面赤色的日月战旗,去年北疆军过境时,他曾经远远的见过这面旗。

一个与郁射葛家族实力相差不大的家族,就因为持械反抗,被这群身穿红色甲胄的恶魔全部屠杀殆尽。

此刻,这些人竟然来到了郁射葛家的庄园外。

“快!快关院门!”

他嘶吼着转身,却发现双腿像灌了铅。

那些骑兵来得太快了,红色棉甲在黄沙里穿梭,像一群嗜血的红蚁,转眼间已冲到沙丘下,马蹄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连日头都黯淡了几分。

“吼吼吼!”

“杀!”

远处沙丘之上,红底白边的日月战旗在热风里猎猎作响。

二虎身着赤红色棉甲,白边在阳光下勾出硬朗的轮廓,他一手举起千里眼,目光死死锁着郁射葛家族的庄园。

土黄色的夯土墙围着成片的粮仓,场院内外攒动的人影像密密麻麻的蚁群,正是领粮的百姓和庄子里面的护卫。

“哈哈,来得正是时候!”

二虎放下千里眼,哈哈笑道:“冬小麦刚归仓,这些崽子们的粮仓怕是要撑破了。”

他身后的亲兵都笑了起来,红色棉甲在黄沙里连成一片,像烧得正旺的篝火。

亟墨就是后世的阿克苏,毗邻大河,乃是南疆绿洲之一。

一年能收两季粮,眼下冬小麦刚入仓,夏粟还在地里灌浆,正是家底最厚的时候。

二虎之所以率军来此,是因为在不久前,李骁命人快马送来的一封信件。

“夏国战事结束,河西七十万俘虏待哺,速下南疆掠粮。”

二虎收到信件子哈哈,嘴角咧得更开。

没能跟随李骁东征,一直让二虎引以为憾,没想到李骁竟然交给了他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七十万多张嘴等着吃饭,这活儿得干的敞亮。

“郁射葛家倒是肥。”二虎眯眼打量着庄园的箭楼,土墙上隐约能看见垛口后的人影。

“可惜,撞上了爷们。”

这些南疆贵族精得很,都把庄园修成了土堡,家丁护卫足足有好几百人。

可他们忘了,去年苦先城里的土堡,也是这样被自己的骑兵踏平的。

庄园内部,一处宅院之中传来了女孩凄惨的叫声。

守在外面的护卫们听到,心中暗暗的不忍,但没有一个人敢多管闲事。

老头子人老心不老,经常搜刮贱民家的闺女,供他银乐。

但偏偏年纪太大,早就不行了,所以只能用这种变态的方式去发泄。

那些女孩最终都是躺着离开房间的,浑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而就在此时,后院的马道上,一个年轻男子策马狂奔而来。

他穿着葛逻禄式的短袍,正是乙莫熟身边最得力的管事,猛地勒住缰绳,对着廊下的侍卫们嘶吼:“老爷呢?他在哪里?”

侍卫们面面相觑,瞥了眼不远处那间紧闭的房门。

管事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推开虚掩的房门冲了进去。

“老爷!大事不好了!北疆蛮子杀来了!”

房内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一个穿着轻纱的女孩趴在毯上,白皙的背上满是交错的鞭痕,正疼得蜷缩着身体,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惨叫。

而须发斑白的老头子,正提着皮鞭追在后面,满是褶皱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可就在听到“北疆蛮子”四个字的时候,老头子挥鞭的动作猛地僵住,仿佛被人从背后浇了一盆冰水。

手里的皮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北疆蛮子来了?”

他的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猫,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

“千真万确啊老爷!”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头子更是脸色苍白,想到不久前才和大儿子说起过北疆军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是说,汗庭已经和北疆谈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