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上一世一般,一捻细细的柳腰,堪堪擦过他的指,柔弱无骨,一晃即逝。
但上一世的她是隐忍的,胆怯的。
这一世的她却是颐指气使,嚣张跋扈,开口便是吩咐,“我们俩的亲事,你快些想法子推了去。”
相比于她的着急,他显得格外云淡风轻,还抬手抚了抚被她弄皱的衣袖,淡淡道:“为何要退?”
杨柳儿闻听此言,不可置信睁大了眼,“什么叫为何要退?难不成你当真要和我成亲不成?”
杨柳儿从未想过和谢昀成亲。
依着她对谢昀的了解,谢昀也应当是如此作想才对。
她未曾想过会在他口中听见这样的回答。
他还点点头,“未尝不可。”
杨柳儿觉得谢昀疯了。
她是知道他有多嫌恶自己的,她送来的糕点他向来不碰,她藉口借阅书籍靠近他,他转头便能将她碰过的书籍扔去取暖的熏炉里。
更别说她平日里“琢章哥哥”虽然叫得欢,却是连他的衣裳角也未曾触碰过的。
他对自己的嫌恶一向袒露于面上,叫所有人知晓。
如今他却说和她的亲事未尝不可。
杨柳儿觉得谢昀不止是疯了,还中邪了。
她怀疑的眼落进谢昀眼里,他淡淡一笑,“怎么,郡主和我成亲很为难吗?”
杨柳儿用力点头。
为难。
非常为难。
她也怕自己哪天一个不顺心,爬起来把谢昀砍了。
她好心劝他,“这可不是为难不为难的事。我们有深仇大恨,你与我成亲,就不怕我何时夜里在枕头底下藏把刀,把你给砍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她在他面前也坦荡,一点也不藏着掖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是吗?”
他看起来浑不在意。
又忽然上前,一步步将她逼近,语调轻慢,“我看不是我害怕,是郡主害怕吧?”
她被他逼着,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脚抵着床沿,退无可退。
“胡说!本郡主害怕你做什么?”
她在他面前,一贯是嘴上不饶人的性子。
他却全然看穿,是矜慢闲逸的语调,低语在她耳边,如诱似惑,“郡主当然怕。郡主与我针锋相对这么多年,如今却要与我成亲。往后朝夕相对,同床共枕,郡主怕自己失了本心,喜欢上我……”
“你胡说!”
她恼羞成怒。
是心思被说穿后的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