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皇室众人皆披麻戴孝,跟在棺椁之后,护送棺椁出城。
只是,才出宫,崔莯便觉得浑身发寒,这种感觉她十分熟悉,也让她十分恐慌,她小脸瞬间就煞白了,急忙让如新搀扶着自己,本想撑着继续往前的。
走在人群最中间的崔永策很快就察觉到了崔莯的不适,脚步稍微放慢了一些,退到了崔莯身边,低声道:“若是不适,不要强求。”
崔莯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她想到御医说过让她静养保胎之事,抿了抿唇,低声道:“皇兄,那我先退一步。”
她终究是外嫁女,虽然很想护送父皇最后一程,但若是情况紧急没有护送,也无人能说什么。
崔永策急忙让人将她送去了太子府。
御医急忙来检查,脸色十分凝重:“公主殿下,许是您这些时日心情不好,郁结在胸,又祭拜先帝时跪了许久,被惊扰了。您如今隐隐有滑胎之兆,必须卧床休养,否则很有可能这个孩子会流掉。”
崔莯瞬间脸色一白,御医又急忙出声道:“殿下,您先前应该是滑过一胎的,所以这一胎才会较为脆弱,您且好生休养,先不要着急,如今还有挽回的机会。”
“好,我知道了。”
崔莯低声道:“有劳。”
御医见崔莯这般客气,有些惊诧,半晌之后,笑道:“公主殿下不必对微臣这般客气,您且休息,老臣这便下去给公主准备药材了。”
“好。”
半个时辰之后,御医便端着药来了,他将药方交给如新,低声叮嘱道:“这些药材老臣会让人送来,熬制方式全都写在上面了,务必要严格按照上面的写法来做,否则药效不够。”
如新点头道:“好,奴婢知道了。”
药是真的很苦,才刚尝到一点点,崔莯就已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但若是不喝这个药,她腹中的孩子便有危险,她只好深吸一口气,仰头一口将药全都喝掉。
药苦得胃里难受,想吐又得忍着。
娇俏的小脸都扭曲了。
如新心疼地急忙将一块蜜饯送到崔莯的嘴边去,低声道:“公主殿下,药苦,你吃块蜜饯缓一缓。”
崔莯急忙将蜜饯给含进口中,这才舒服了一些。
她脸色煞白地说:“如新,我知道你最初是谁的人,但是你自从跟了我的之后,便发过誓只能有我一个主子,关于我怀有身孕之事,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至少,不要传到苏元骁的耳朵里去。”
只要苏元骁一走。
大庆离崔玉国山高水远,他就再也不会知道她腹中还留有这个孩子了。
一直到第二日,送葬的众人才回到了宫中。
崔永策也回到了太子府,贴心地询问崔莯的身体状况。
“我很好,只是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都得好生休养了。”
崔莯抬眸望向自己的兄长,低声询问道:“皇兄,当初我逃去大庆之前父皇便已经下令给我建造府邸了,不知如今可有完工,可否被赏赐给了旁人?”
“已经完工了,一直给你留着,你既然回来了,那座府邸便是你的。”
崔永策闻言,微笑着轻声道:“为兄给你安排了人手打理,如今你若是想要住进去,随时都可以。”
“那我今日便搬过去吧!”
崔莯低声道:“皇兄登基为帝,便要搬去宫中了,我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像话。”
“你若是不想留在太子府,便去新府邸也好。”
崔永策道:“你觉得在哪里住得舒服,便在哪里住好了。”
崔莯当日便搬去了新的府邸,门匾上写着“长公主府”。
她是父皇亲封的长公主,往后她便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了。
她是自由而尊贵的公主。
*
距离苏元骁和崔莯离开大庆已经二十多日了。
在听闻崔玉皇病逝之后,萧允淳也飞鸽传书给苏元骁,让他代表大庆表示慰问。
苏元娇接到消息,得知这段时日自家哥哥和崔莯之间的相处十分生硬,并且已经走到了不得不和离的地步,她便有些惋惜。
崔莯这个人,虽然曾经是任性了一些。
但是被宠爱着的女孩子,总归是有些娇纵的。
想到上一世,哥哥跟崔莯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如今却闹得分崩离析,她便觉得唏嘘。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她就算想管也无能为力。
“阿昀,你将香荷借去何处了?怎么三日了还不回来?”